而此刻,晋王身上带着御敌时留下的伤,仍然夜不能寐,担心敌军夜间有变。
他知道李星娆今夜亲自押送补给,但见她回来之后,城中兵马动静不小,便开口询问是?何情况。
李星娆心中一动,忽然意?识到什么:“皇叔可知东方将军准备今夜夜袭?”
晋王点头:“自然,东方将军已?与本王提过,本王觉得此计甚可。”
李星娆看了看城门?出的兵马调动,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加固城门?的动静。
晋王察觉,问:“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李星娆呼吸一滞,“东方将军……”
晋王蹙眉:“到底怎么了?”
显然,晋王并不知东方氏发声?的事?情,满意?为今夜不过是?一次正常的奇袭。
李星娆斟酌片刻,低声?道:“敌军数量不小,一旦今夜偷袭失败,对方很有可能在今夜加攻,东方将军或许有殊死一搏之心,倘若不能成?功偷袭,所有兵马便会回城死守。”
“胡闹!”晋王满脸震惊,怒不可遏:“你的意?思?是?,他准备偷袭不成?,便战死在外面了?”
李星娆点头,还没开口,晋王已?转身下楼,怒声?道:“东方迎,本王真是?给你脸了!”然后扬声?唤人?,整军备马。
“皇叔!”李星娆追了下来,“你身上有伤……”
“长?宁。”不等这位小侄女多劝,晋王已?先严肃开口:“东方将军今夜夜袭风险极高,本王必须带兵接应。这些日子,本王见你多次往返城内和营地,颇有威信,镇得住人?,所以本王现?在将守城的重任交付给你。”
“皇叔……”
“长?宁!”晋王加重语气?:“如果本王没能将顺利接应东方将军,你绝不可开城门?,记住了吗?”
就在晋王准备下令之前,李星娆忽道:“还请皇叔以大局为重,留守城中!”
晋王:“长?宁……”
李星娆定声?道:“皇叔不仅是?龙泉都督府的大都督,更是?州城中百姓的倚仗,如果百姓发现?您已?离城,反而是?长?宁一个年?轻女子镇守城中,即便是?公主之尊,也只会令人?心惶惶!”
晋王几乎要急红了眼:“你也说本王才是?这龙泉府的大都督,本王怎么安排你便怎么……”
“所以援救一事?,便由侄女来做!”
“殿下!”姜珣惊愕的看向李星娆,而晋王反映一瞬,立刻道:“荒谬,这是?战场,你一个公主,岂可……”
“皇叔方才还说侄女并非无能之辈,怎么这时候又质疑之女呢?这几日之女除了往返输送补给,对周围依然十分熟悉,东方将军临行前,也与我?说过他们的夜袭路线,我?知道在何处!”
“再者,侄女此去并非要上阵杀敌,而是?接应东方将军,皇叔有伤在身,又是?一城一府的倚仗,如今以身犯险,与弃城何意??”
“侄女有数百府兵,亦有身手不俗的护卫,不说上阵御敌,临危脱身不在话下,就算真的不幸落入敌手,就算一死又有何妨?还请皇叔纵观大局,莫要因一时气?急而行事?,待侄女将东方将军带回,皇叔随意?惩处便是?!”
说完,都不等晋王过多思?考,李星娆已?转身下令:“伍溪,清点整队,随本宫出城接应东方将军。”
“长?宁……”晋王怔然看着眼前雷厉风行的侄女,一时竟不能将她与昔日见到的样子合在一起。
“李星娆!”姜珣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罕见的气?急败坏:“说晋王气?急行事?,我?看你才是?异想天开,这是?真刀真枪的战场,不是?绛州和谯州那种小小的匪乱可比,你可知道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公主,一旦落入敌军手里……”
“那就死啊。”从女人?口中吐出的话,竟无比轻巧随意?,甚至还带了些自我?调侃:“一国公主尚可上阵支援,百姓士兵又如何能惧?倒是?你,一向最擅长?煽风点火,这趟你不必随我?同去,若真有三长?两短,记得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造势,懂吗?”
“你……”姜珣这一刻觉得眼前的女人?无比陌生:“真是?疯得很。”
李星娆却笑了:“其实?你是?想骂我?,想狠又狠不下心,想手软又矛盾自锢,是?吗?”
姜珣:“看来你挺了解自己的。我?就不懂了,你不是?一向与太子站在一处的吗?东方怀的事?情是?太子亲手设计揭发,即便如今落罪出事?也不会波及太子,你为何要自找麻烦一而再再而三来救他们?”
“不错,若你此番救下东方家,从此东方氏必然对东宫死心塌地,可……这犯得着用命去赌吗?究竟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你那点可笑又荒唐的怜悯?”
李星娆看着姜珣,他全无平日的从容淡定,激动的很,以至于说出的话都失去了考量和斟酌,此刻亦是?脱口而出,想什么说什么。
“姜珣,你到底是?谁?”李星娆忽然开口,就像寻常谈话一样随意?问出,
姜珣去忽然哑声?。
李星娆笑笑,并无逼问的意?思?:“若不知怎么回答,你就在此好好想,如果本宫能顺利接回东方迎,你再来回答也不迟。”
姜珣见她转身要走,下意?识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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