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曼把那锅东西端到了餐桌,拿了副碗筷,好像和这间厨房要熟悉起来的样子。
“搬家公司联系了。”童曼把碗推到他面前,“后天。”
“嗯。”于丛低下头,猛灌一口。
白粥里带了不明显的糊味,童曼语气平淡:“你什么时候开学?”
“正常就九月。”于丛说完,恍惚了一小阵,好像被困在身份不明的夏天里,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
“那搬好了,你就回学校吧。”童曼往他的碗里添了半勺,露出锅底乌黑的一小块。
于丛愣了:“为什么?”
“事情不是都差不多了。”童曼轻松得让他有些害怕,“你在家也难受。”
他沉默几秒,没说好或不好。
白米烧焦的气味变浓,童曼说得很慢:“你辅导员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于丛动作停下来,那种从后背冷彻心扉的感觉又冒出来。
“好像是给你打电话,没打通。”童曼脸色是趋近于死水的平静,看不出任何迹象,“让你回个消息。”
于丛迟缓地哦了一句。
手机通上电,刚开机就有来电,震动声像是针,密密麻麻地戳在他身上。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杜楠不太乐意。
“没电了。”
杜楠顿了顿:“你怎么了啊?嗓子这么哑,不是,我回学校了,你人呢?”
于丛木了会:“什么?”
“不是你说整个暑假都在学校,让我跟你一起参加实践的吗?你忘了啊?大哥!”杜楠愤愤质问他。
“……我忘了。”于丛濒临自暴自弃。
“什么?!”杜楠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我回老家了。”于丛像没听见,“最近不回学校了。”
杜楠有点震惊:“那我呢?”
他侧了身,看见童曼在收拾厨房里的东西,正一件一件地往箱子里收。
“辅导员找我是这个事?”于丛问。
杜楠顺利被他打断:“昂,是啊。”
“不好意思。”于丛压低声音,“我最近回不了学校。”
杜楠听出点不对:“你咋了啊?”
“没什么,回学校再跟你说吧。”于丛犹豫了一会。
搬家当天艳阳高照,于丛带着寥寥无几的家具,跟着搬家师傅一块上楼。
新住所是套小二居的旧房子,听童曼说在他小舅妈的名下,公共走廊宽而长,堆着被遗弃的家具和杂物。
童曼签了字,把钱汇总了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