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的侍妾还没处死就先服毒自尽了,这样的消息在祁王府与楚府均已伏诛,英王当朝脱帽离去,黎崇太傅辞去朝中一切职务离京,七皇子练兵归来后大闹一场的种种消息中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景桓病了。
陛下也许是因着祁王“谋反”而迁怒其他儿子,也许是不耐烦景琰的追问,几道旨意下来,重华宫中所有皇子都各领了旨,搬出重华宫,去了自己的府邸。
因为刚赐死了皇长子,陛下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个虎毒食子的父亲,因此旨意虽然匆忙,但皇子们的府邸都极其华贵,当然,萧景琰除外。
有着急脾气的景琰作对比,显得先头景桓的求情十分温和,至少没有在被迁怒的行列,甚至还十分大方的被封了郡王。
现在是誉郡王了。
他安顿好府中一位怀孕的掌事后就病了,几天下来都是昏昏沉沉的,雪倚有些担心,给姑娘传了信,次日收到了一粒护心丹,喂景桓服下,他才有所好转。
纵使迷迷糊糊的,景桓也知道雪倚喂给他的必定是姨母给的丹药,想起之前种种,他神色有些复杂。
“她回京了?”
“没有”,雪倚道,“姑娘并未回京,已经离开江宁,此行路途遥远,传信不便,估摸要半年才能回来。殿下可有要事?”
想要质问她的隐瞒,或是了解楚府与祁王府“谋反”的真相,想要向她寻求安慰,再问她,赤焰军已经尽数被屠戮,这样算大仇得报吗?
可她走了,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留下,景桓沉默下来,让雪倚退下。
璇玑倒不是在搪塞,她是真的出了远门。
自从前几年寒季与夏江频发争吵,最后愤然离京,她就搬回了京中,动作也终于不再束手束脚了。
四儿跟在她身边多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她又想历练般若,因此便叫她坐镇京中,自己想去哪儿去哪儿,也是妙哉。
但璇玑此行倒也不止是来玩的。
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一片,风声呼啸着从耳边刮过,还好她带了兔毛的帽子护住了耳朵,否则真的容易冻伤。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一片,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差点踩进一旁的血窝里。
感受着脚底的冰凉,她走到个背风的地方,把鞋子里贴着的暖宝宝重新换一片,旧的扔在了空间的垃圾桶里。
已经是第叁日了,他们怎么还没有走出梅岭啊。
璇玑将双手揣在毛茸茸的袖套里,远远地看着山脚下那以龟速挪动的几人,盘算着要不要出手救一下,但最好不要。
既然原世界的他们可以做到,没理由现在不行。
作为世界中最大变数的璇玑哈了口气,白色的物几乎在顷刻间就化作了冰晶,融入着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