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从沉睡中醒来时,已是傍晚。
一睁眼,最先见着的便是床边坐着的沈裕,他始终未曾离开,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
“孩子呢?()”容锦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问了句。
沈裕喂她喝了些温水:交给乳母照料了。?()”
他对孩子的期待抵不过对容锦的心疼,尤其亲眼见着她为此受尽苦楚之后。
在稳婆口中,这已称得上顺遂了,可她看起来那样脆弱,像是寒风之中颤颤巍巍的花。
有那么一瞬,沈裕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紧紧地攥着容锦,哪怕她将自己抓得红痕累累溢出鲜血,也始终未曾松手。
害怕一松开,便再也留不住她。
容锦看出他的担忧,抚过他幽深的眉眼,轻声笑道:“等过了冬日,春再来时,我们到别处看看吧。”
沈裕吻过她的指尖:“好。”
容锦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令人将孩子抱来,她气力不济,由沈裕小心翼翼地抱着送到眼前。
孩子睡得正沉,并无要醒的迹象。
容锦点了点他柔软的脸颊,带着些笑意调侃:“小可怜,将来让爹爹指点你习武,练得身强体壮。”
又问沈裕:“叫他什么好呢?”
沈裕提醒:“你先前说,叫他满月那日自己抓阄。”
“那也该先起个乳名,”容锦当机立断,将此事甩给了沈裕,“你来。”
沈裕思索片刻:“就叫‘望舒’,如何?”
容锦看了眼窗外,风雪交加,檐下悬着的灯火晦明不定,并无半分月色。
也不知沈裕缘何想起的。
但这名字听起来不错,她蹭了蹭孩子的小手,含笑道:“小望舒。”
许久后。
满月宴上自己抓阄,挑了个“懿”字的小望舒开始习字,练自己的名字练得痛不欲生,委屈巴巴地诉苦。
父亲正为娘亲研磨染指甲的蔻丹,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道:“你自己选的。”
他欲哭无泪,又问:“那‘望舒’呢?”
父亲神情和煦,笑得犹如春风拂面,徐徐道:“她之垂怜,恰如明月顾我。”
正欲再问,被塞了一口糕点。
小望舒:虽然没大听懂,但有被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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