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酒力使然,容锦不会如现在这般。
虽说沈裕心中喜欢极了,恨不得她能变本加厉,但思及宿醉后的折磨,还是制止了她。
容锦撇了撇唇角,一副委屈模样:“你又欺负我。”
沈裕哑然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鬓发。
那坛子已经令人收起来,食案上,唯有他杯中还有一半残酒,容锦的目光屡屡往那里瞟。
看起来可怜可爱。
沈裕心念一动,端起那瓷盏,慢条斯理地饮了口。
在容锦垂首丧气时,轻轻挑着起她的下巴,低了头,将含着的酒慢慢喂给她。
容锦下意识地想要更多,柔软的舌尖舔过他的唇齿,不知不觉中,已经撩起起他大片火气。
“锦锦,”沈裕将人抱入内室,低哑的声音反复唤她。见她的眼眸已不似平素那般清明,终于又问,“你可喜欢我?”
容锦此时格外迟钝,反应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明白这话的意思,笑盈盈道:“喜欢。”
“那,”沈裕没再动弹,问得慎之又慎,“你可爱我?”
她像是被这问题给难住了,想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倒是自己不耐烦起来。
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隔着中衣在他肩胛留下几道细细的痕迹,声音中带着些许难耐,小声道:“难受。”
在这事上,大都是沈裕哄着、伺候她,这次却并没如愿。
沈裕在榻上随性坐了,衣衫松松垮垮,半遮半掩,墨发如流水一般从肩头散下。
幽深的目光落在容锦身上,哑声道:“你自己来。”
……
一直到第二日,容锦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头疼欲裂。
她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好一会儿,昨夜那些零碎的记忆才逐渐浮现,随即从脸颊红到了耳垂。
“既醒了,再喝些醒酒汤吧。”
沈裕的声音响起。
他告了假,难得这时辰竟会在家中。
容锦先前觉着这样很好,沈裕操劳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好好歇歇了。可眼下,她扯着薄毯盖了整张脸,一时半会儿并不是很想见他。
“山间小院已经有人洒扫、收拾妥当,马车也已经备好,只等着你了。”沈裕在床榻旁坐了,将薄毯掀开一角,“只一点,那住处原本隶属禅院,虽无明文规定,但最好是戒荤腥、戒酒。”
从前沈夫人去时,皆是茹素。
沈裕那时正是长身体的少年,虽曾有过只字片语的抱怨,但始终未曾破例。
容锦对戒荤腥无可无不可,只是听到“戒酒”二字时,眼皮跳了下,幽幽道:“……挺好。”
若早有这个觉悟,现在也不至如此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起身梳洗,并着早饭的粳米粥,一并又喝了半醒酒汤,昏涨的感觉才渐渐褪去。
容锦在心中狠狠记了一笔,打定主意,再不多沾一滴酒。
这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天朗气清,日光明媚。
沈裕站在阶下,颀长的身影被日光拉长,修长如玉的手伸到她眼前:“随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