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沈裕看中她仿字的天赋,曾逼迫着她伪造过一封书信。但在那之后,便再没提过。
容锦战战兢兢过,也暗自庆幸过。
直到今日,她仿佛突然窥探到了沈裕那时留她的真正用意。
沈裕向来八风不动的神情难得僵了一瞬,而后叹了口气,如实道:是。()”
他那时确实打过这个主意,并不想为此扯谎欺瞒。
言毕,端详着容锦的反应。
容锦并没恼,垂着眼睫专心致志地为他上药,随口问道:“那为何又改了主意呢?”
从始至终,无论朝堂之上闹成怎么样,沈裕都未曾提过半句,更无借她之手来反击的意思。
宁愿铤而走险去杀黎王,面临必不可少的流言蜚语。
容锦不需到外边去听,只稍一想,就他怕是再也摆脱不了那些“狼子野心”的揣测。
沈裕因她这句沉默良久,再开口时,提的却是当年旧事,涩然道:“那时你受我胁迫,在书房之中哭得可怜极了。”
那是容锦为数不多真情流露的时候
他那时心肠很硬,始终未曾松口,后来每每回想,总恨不得能回到那个雨夜,将跪坐在地上的她抱起来,温声安抚。
他手上沾的血已经够多,数不胜数,也不差这点。
可容锦不一样。
她从来是干干净净的,不该再被他拖进泥泞之中。
容锦被他三言两语勾起回忆,摇了摇头:“你那时可太……”
恶劣了些。
其实认真论起来,她初时对沈裕的印象并不算坏,毕竟是他将自己从黎王府给带了出来。
犹如绝境之中的一束光。
只是这份好感并没持续太久,就被沈裕自己搅了个烟消云散。
容锦并没将话说完,敷好金疮药后,用纱布缠好,手指灵巧地打了个结。
沈裕极轻地“嘶”了声。
“弄疼你了?”
容锦连忙问了句,抬眼对上沈裕一双笑眼,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了。
先前烈酒清洗伤口,沈裕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帮着上药包扎的时候一直留心控制着力气,又怎么可能令得他这般?
“是我的错,”沈裕勾着她的小指,轻轻地晃了下,“你若生气,不如欺负回来,别闷在心中。”
容锦哭笑不得地横了他一眼:“你少受些伤才是正经。”
沈裕立时应道:“好。”
在容锦催促之下,这才松了手,起身到内室更衣。
隔着屏风,
()依稀可见他修长的身影。()
容锦直到此时才得以平静下来,托腮打量了会儿,忽而问道:商陆不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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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本用不着沈裕亲自动手的。
以他的身体,不该冒这个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