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不管不顾冲上来的林芝年撞到了一旁。
可好容易扶住了榻沿之后,刘景天非但不能恼,反而要撑着力气,好声好气的解释:“皇后开了三次重弓,脱力摔倒,心口被刺,已止了血,现下肚子坠疼,昏迷除了急怒之外,也是因中了迷药。”
林芝年的面色,在进殿看到苏允棠的一瞬间,就已经极不好看了,再加上刘景天的说明,每听一句,他清隽的面庞便扭曲一分。
等到听完了最后一句,林芝年更是连牙关都生生咬出了血来,瞧那模样,若不是手下正在为皇后摸脉看伤,只怕下一刻就要砸到帝王的脸上来。
“为何会有迷药?是什么药?”
半晌,林芝年方才紧攥手心,侧眸问道。
他的声音颤抖,因为担心自己按捺不住,一时冲动牵连九族,问话时甚至不能多看刘景天一眼。
刘景天便又将方才用过的丝帕拿了出来:“只是昏睡,无妨碍。”
“是药三分毒,便是医人的良方都有妨碍,何况这等下作迷药!”
林芝年终于忍不住扬声开了口,近乎训斥。
“放肆。”
刘景天沉了面色,声音虽然不高,但却自然不怒而威:“林芝年,你若连医者从容都做不到,这差事也不必干了,滚出去换你老子来。”
林芝年面色一窒,不再理会天子,转身低头,轻轻解开皇后衣襟,看过了刀伤,又将躲在一旁的产婆叫了来,指着苏允棠腹部问:“你们可看了娘娘胎像?”
产婆这时才小心上前,小心翼翼的按了按苏允棠鼓起的小腹。
林芝年:“肚子有些发硬,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是不太好……”
“是,只怕在腹中是保不住了,最好吃药尽早生,老话都说七活八不活,如今就是七个月,也不是很迟,拖的久了只怕憋着。”
林芝年抿唇:“催产的药方倒是现成,只是怕用力时,又将胸口的刀伤崩开,血流不止。”
“小太医说的是,生产自然是要用力的,实在凶险……”
林芝年:“依林某看,为今之计,只有先尽力安胎,期间先养好胸口的刀伤,便是只有日,也总比如今强上许多。”
“大人说的是,就是如此,当真下红破水了,再服药也不算迟。”
将军府寻来的产婆虽也是京中闻名的老手,但产婆原本就属下九流之中,对上太医本就心怯,此刻更是叫这场面吓破了胆子,不论林芝年说什么,都只是诺诺应是。
林芝年见状便也不再多言,只向一旁的初一开口:“初一姑娘,劳你遣个腿较快的,去取我银针来。”
初一立即应是,倒是一旁的刘景天,闻言插口问道:“你要银针干什么?”
林芝年面色紧绷,如同冰雕石塑:“回陛下,施针唤醒娘娘,好服药养伤。”
刘景天立即道:“不许用!皇后不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