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便以为她应了,心里还嘀咕呢,这闺女倒是不像爹也不像娘,嘴里麻溜的接了话,打听起来,“大妹子,你们是哪个村的?你这闺女许人家了没有?要是没有,我给你保个媒咋样?”
妇人嘴里叨叨叨的,原来竟专是做媒人这个活计的。
李大柱媳妇尴尬起来,这妇人热情的招架不住,便赶紧应道:“已经许人家了。”
说着也不由给徐茵茵挤了挤眼睛,想着请这姑娘见谅她胡口一说。
徐茵茵并不介意,她本来也是许人家了嘛。
那妇人一听已经许人家了,不免可惜,又说了几句,倒是就没再多说了。
李大柱媳妇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挂着帘子的诊间,嘀咕这咋这么久呢,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李大柱也是坐不住,见这姑娘痛得脸色都白了,还咬牙忍住的,想了想,起身往柜台边去问药童还要等多久。
知道他们是有银子治病的,药童脸色也不差,“再等等,头一个是断了腿的,要接骨这些,治起来没这么快。”
李大柱知道催也催不来,只能扭头坐回去等着。
就在这时,外头风风火火的进来一大帮子人,打头的就是一顶小坐轿,抬着个华服公子,两个气派十足的小厮模样最先迈进来,吆喝着药童:“刘老大夫在哪?快,我家公子伤到了手,赶紧让刘老大夫给我家公子诊治!”
药童一见来人,也是变了脸色,立马迎了上去,“哎哟,这不是冯公子吗?怎么就伤到了手?冯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喊刘老大夫去!”
说着,麻溜的就进左边那诊间去了。
李大柱看着,心道这一天天的又是断腿又是伤手的,这回春堂的生意,还真是好哟。
同时也发愁,来了个富贵公子,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排上去。
果然,那进了诊间才片刻的药童再出来,就殷切的引着那两个小厮扶着那贵公子往诊间里去了。
李大柱余光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那脸色难看的贵公子,到底是没那个勇气起身来说他们先到这话,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想着他看到那贵公子的右手用锦怕包着还在浸血,是伤了手,但也没到断的那个地步,应该治不了多久吧?
李大柱媳妇低头看向徐茵茵,小声道:“姑娘,还受得住不?咱们估计还得再等等了。”
徐茵茵也听见的,来了个贵公子,明晃晃的插了队,不止插她的队,里头正接着骨的病人都得给他先腾位置呢。
端看刚才那药童问有没有银子诊治那话就知道,这回春堂,看钱看人的,可不是什么医者仁心为第一的医馆。
徐茵茵浑身痛得扯了扯嘴角,也只有忍着。
但只是伤了手的贵公子包扎好就完了,却偏偏要带走刘老大夫,说是府里头还有个受了伤不能挪动的,要让刘老大夫上门去诊治。
先才那妇人忍不住,小心的瞥了那边一眼,凑近李大柱媳妇小声的道:“大妹子,你们运气不好啊,可不敢闹,那是冯家的公子呢!你知道冯家吧?咱们镇上的大户,他嫡亲的伯父在京里头当县令呢!”
徐茵茵眨眨眼,京里头的县令?姓冯,那是大兴县县令啊,那位县令冯夫人她认识,是化妆品铺子的银牌会员呢,好像还跟诚意伯父是姻亲,不怪乎冯家在这小镇上这般有派头。
李大柱两口子一听,脸上吓了一跳,原来这么金贵呢,李大柱更是想着幸好他刚才没凑上去,若不然,人家给他打一顿他都没处说理去。
可这会儿对方要把刘老大夫带回府里去救人?那他们咋办?等了这么久呢。
眼看着那贵公子坐回了小轿,胡子花白的刘老大夫也带着背了药箱的药童跟上就要去了。
李大柱看了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姑娘,咬咬牙,拔腿凑了上去,语气小心的期期艾艾道:“刘老大夫。能不能请您先给我闺女瞧瞧?她骨头断了两根,实在是痛了一晚上了。”
他没敢直接找上那贵公子的小厮,只想着刘老大夫医者仁心,能先给瞧瞧。
但刘老大夫还没说话呢,那两个小厮见有人敢跟他们冯府抢大夫,一双眼睛顿时斜了过来,离得李大柱近点的马脸小厮二话不说,先就一把朝李大柱推来想将人给搡开,但没曾想李大柱常年干活又打猎的身板结实,他这弱鸡压根没将人推动。
顿时,这小厮就恼羞成怒了,转而就抬了脚,狠狠地一脚朝李大柱的肚子踹去,“滚开!”
李大柱没及防他会踢肚子,当然,就算知道也不敢还手不敢躲,只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把,减轻了肚子挨踢的力度,但整个人也是被踢得坐在了地上。
倒是那小轿上的冯公子好整以暇的往这边望来,看到了躺在木板上的徐茵茵,不经意一打量,看清了脸,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兴味来。
好生漂亮的村姑!
这颜色,若是换身衣裳,丝毫不输家里那个烈娘子啊!
那个胆敢伤了他,要不是看在那好模样的份上,他不杀了她就是好的了,给她诊治也是为了救好了人再好好的磋磨。
既是这儿有个模样更好的。
冯公子呵了一声,也不急着回去了,随即道:“刘老大夫,先救这个小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