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晞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没人发现这个庄园中闯入了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永平伯只问了小厮一句话,便一路绷着脸沉默,等远远见到了赵怀渊的马车,他当即扬起笑脸,扬声道:“赵王爷,您能来我这小庄子,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
赵怀渊此时还坐在马车中,闻言连帘子也不掀便嫌弃道:“若非实在找不到别的地儿,本王也懒得来。"
永平伯面上的笑容僵住,但很快又笑道:“是,我这边确实简陋了些,如蒙赵王爷不弃,进来小歇一夜。"
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以赵怀渊在皇帝跟前的面子,只要他不是带着大军入城,多晚了城门都会为他打开。可赵怀渊说要留宿,永平伯便不能提这一点,只能装傻,还要假装听不懂,或者听懂了也不在意赵怀渊的贬低。
赵怀渊这才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赵良紧随其后,不动声色地观察四方。
而赵良身后借来的这些锦衣卫好手,也以一定的阵型围拢在赵怀渊身边,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身的戒备都不带遮掩的。
沈晞远远听到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赵怀渊这挑衅的劲儿都快溢出来了,可永平伯却依然笑脸相迎,好像没注意到赵怀渊这挑事的模样。
沈晞自也帮着观察四周,除了严密得过分的巡逻家丁,这个庄园里应该没有藏着更多全副武装的护卫
在永平伯的引领下,赵怀渊一路走一路看,他还不老实,远远地看也就罢了,他非要走过去看,这里瞧瞧,那里翻翻,等永平伯疑惑地问他在找什么事,他却一脸嫌弃道:“本王能找什么?你这儿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看着赵怀渊这欠揍模样,沈晞都想替永平伯回一句,没什么好东西你别乱翻啊!
可既然赵怀渊是跟她一伙的,沈晞便觉得他这样子棒极了,津津有味地看他作妖。
永平伯自然不会反驳赵怀渊的话,依然附和笑道:“是,这里是没什么好东西。”
赵怀渊又这样乱走了好一会儿,在一个岔道口,当永平伯想将他引去一处客院时,他却指着另一条路道:"本王今夜想宿在那里。"
永平伯这回终于说出了拒绝的话:“那里不大方便,我的儿媳就宿在那里。”赵怀渊当即强人所难道:&
#34;让她搬出来不就行了?很难吗?"他一脸故作的困惑,沈晞想永平伯一定很想打他一顿。永平伯犹豫片刻后道:“那可能要麻烦赵王爷稍等片刻,她需要收拾些贴身物品。”
赵怀渊善解人意道:“本王理解。这样,赵良,你派两个人去帮帮伯爷的儿媳,咱们是来借宿的,总不好一点儿忙也不帮。"
永平伯忙道:"不用麻烦王爷,自有丫鬟帮着收拾。"
赵怀渊哪里肯理会永平伯的推脱,依然纠缠道:“伯爷你可别看不起我带来的这些人,不管是收拾东西还是收拾人,都又快又好,普通丫鬟哪里比得上他们?"
他这话一出,便有两人主动站出来恭敬道:“属下愿替伯爷分忧!”
沈晞看着永平伯那终于被赵怀渊的胡搅蛮缠激怒到沉下来的面色,却忍不住想笑。永平伯怒声道:“赵王爷,男女有别,您这话过了。”
赵怀渊却笑眯眯地说:“本王就是说笑,伯爷何必如此激动呢?”沈晞想,谁能看出来你是在说笑啊?
见赵怀渊和永平伯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沈晞想了想退回到那间主卧屋顶,往里一看,永平伯的儿媳并不在床上,可能是沐浴去了。
这会儿房间里没人。
房子周围守着许多下人,沈晞思索片刻决定稍微冒一点儿风险,便掀开瓦片将屋顶拨出个更大的洞,随后钻进去轻巧地落地。
她一边竖着耳朵注意着外边的动静,一边飞快地寻找着可能有的暗格密道。
在赵怀渊说要住这里的时候,永平伯最开始不同意,想来里头还是有些东西的,后来大概是知道赵怀渊的性子,不满足他他不知能闹出什么事来,因而不得不妥协,所谓的收拾应当是想将要紧东西转移。
那就不能是密室密道,应该是暗格,且不会很大,不然里面的东西不好转移。
沈晞着重在床边搜寻,地板,床板都没有放过,就在外头传来有人走近的声音时,她终于发现一处不同寻常的凸起,很细微,要摸上去才能发觉。
犹豫一瞬,沈晞没有继续,果断地飞上房顶,从洞中钻了出去,轻轻将瓦片盖回去。
下方,来的是永平伯和赵怀渊一行人,只不过,不知永平伯和赵怀渊是怎么说的,赵怀渊带着的那二十几个人留了一
多半在外头,只有几个跟着他过来了。
沈晞正疑惑,忽然发觉有人悄然靠近,像是想要上房,她微惊,赶紧躲开换到了厢房的屋顶,躬下身隐藏自己。
不大明亮的月色下,她看到那人身着锦衣卫的飞鱼服,到了她刚才待的位置,将瓦片拨开,未多停留一秒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