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闭目又养了会神,黎上也起来了,待闺女吃饱,他接过手:“爹给你穿衣。穿好衣服,咱们出门转转。”
“这她喜欢。”辛珊思拉好袄子,凑近亲了口眼朝这望的闺女:“娘去厨房看看,你跟你爹好好相处。”
半夜李阿婆发了面,今早上包了包子又蒸了两笼大馒头。叶明丽切了小块咸肉,下锅煸出油,炒了两盘白菜。
尺剑过来时,将太岑带来了。跟在后的洪华启有点亢奋,两眼晶亮:“姐,我已经看过了,这剑瞧着挺寡淡,但无论剑身还是剑格、剑柄都透着股深沉。话说来了这么久,我们还没看你耍过剑。”
这是要文艺表演?辛珊思扬唇。她没耍过剑是因为家里没剑,目光落在尺剑拿着的那柄剑上。
屋里给黎久久穿好袄子的黎上,闻言立时有了想法,扯了小包被为小肥丫裹上,将她抱出屋:“我们看你娘练功。”
洪华勤把院门关上,洪南枫也出了正房。辛珊思扭头看过檐下的亲人,好吧,既然都这么期待,那她就卯足劲献丑一回,运功右手成爪朝向尺剑。
强劲的吸力将尺剑拉着往前了一步,他稳住下盘,将剑送出。太岑出鞘,辛珊思抓住剑柄,正想挥使,身后两颗雪球袭来。她快走两步后空翻一记横扫,将两颗成年男子拳头大的雪球拦中截断。
见状,站在井台边的陆耀祖伸腿勾起一团雪抛高,一掌推出。掌风将那雪推向辛珊思。辛珊思知道陆老爷子的意了,有雪沙将要落地,她扫腿。
洪家人见过珊思练功,但每回她不是挥扫帚就是舞抹布,今个是头次看她正经使样兵器。个个凝神观望,眼都不眨。
方圆内,人影闪动,忽东忽西突南突北,剑啸连连。万千雪沙随剑风来去,有下坠没着地,逐渐融化成水。薄剑断水,水滴成渺。
珊思的功夫又精进了,黎上目光不舍地离开,垂下眼眸看闺女,杵到她小耳朵边轻声道:“以前你娘练功,都是爹爹抱着你在旁观看。你还记不记得?”
黎久久这会眼神压根就没在她娘身上,正新奇地望着不远处的白,小嘴上挂着剔透的口水。
雪沙成水,水成雾。辛珊思一剑下劈,劈开雾幕,闪身穿过。陆耀祖望着慢慢散去的雾气,点了点头:“这剑不错。”
只剑不错吗?洪华启喉间门滚动了下,心中澎湃:“姐,你收徒弟吗?”
不等辛珊思开口,陆爻就道:“你跟我一样,筋骨太硬,不适合练功。”
真的,您不说话,没人会把您当哑巴。洪华启一双眉头耷拉下。辛珊思没空去安慰他那脆弱的心灵,将太岑丢向尺剑,叉腰走向正歪身滴溜溜盯着雪的黎久久,好想给她两屁兜。
视线被挡住,黎久久见是娘,小嘴咧开。她一笑,洪南枫也跟着乐了。
辛珊思掏了巾子出来,给小丫头擦擦口水:“黎大夫,您介意有个不学无术的闺女吗?”
“不会不学无术的。”黎上口气坚定:“你我亲自教。”
“能教的上道吗?”辛珊思有点担心:“你出门一月,她就把你忘了。就这记性,我不抱啥…”
“胡嘞什么?”洪老太手里拿着把汤勺,走到厨房门口:“都别杵着了,赶紧摆碗筷吃早饭。”
别的没听懂,但“饭”这个字黎久久熟。小家伙不看雪了,望向厨房。黎上低头,掰开她的小嘴巴查看。
“牙还没顶出来,但应该快了。”风笑提了一嘴久久烧热的事:“两回都是夜里,我给她裹了小肚脐。”
虽之前已给闺女摸过脉了,但黎上听风笑这么说,指还是不由自主地探向了小姑娘的腕。
“早好了,她消减的小肥肉都长回来了。”辛珊思去井台洗了手,又兑了水淘了巾子给黎久久擦擦手脸。黎久久一边躲避擦拭一边还盯着厨房,见大舅奶端着冒尖的一簸箕馒头、包子走出,她啊一声,小爪子往前伸。
一月不见,小家伙又机灵不少。黎上贴近,在闺女脸边轻轻蹭了蹭,心里抱歉又遗憾,他缺失了黎久久重要一月。
“咱们进屋吃。”叶明丽招呼各人:“都进堂屋坐。”
辛珊思把手里的巾子给黎大夫,抱过黎久久,让他去洗漱。黎上摸了摸姑娘的小兔耳帽,笑着回屋拿牙刷。
今日人全了,一桌明显坐不下。洪老太大手一挥,分桌吃饭。
黎久久的粥油还没好,她揪着个大馒头坐在她爹怀里。面是薛冰寕揉的,蒸出来的馒头宣软又劲道。尺剑连着吃了三个才缓下来,感叹道:“还是家里的饭香。”
“那是。”洪老太喜欢这后生,精神。
黎久久没牙,咬不下馒头,小爪子有劲,撕下一块就匆匆往嘴送。黎上夹了个大馒头拦住那只送到嘴边的手:“爹跟你换。”
两桌人看着小丫丫受骗上当,无一提醒。黎久久一手抓一个大馒头,要多快乐有多快乐。
等各人吃好,炉上的粥油熬煮够了。洪老太盛了半碗,站在厨房外扬得不凉不热才端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