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亥时,谢瑄总算回来。
江乐知起身迎他,一靠近便感到一股寒意,还没开口就被谢瑄紧紧抱住,但不过片刻他就松开了。
“等我一下。”
谢瑄说完就又出了门,步履匆匆的样子让江乐知心中疑虑更深。
再回来时,谢瑄已经换了身衣裳,一见江乐知还在那里站着就快步走过去抱住她,头搭在她肩颈上,眼中晦暗不明。
江乐知是背对着他的,并不能看见他脸上神情,但也能感受出谢瑄心情不太好,一下一下轻轻摸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遇上了麻烦吗?”
谢瑄不言,只是用脸蹭了蹭她,将人抱得更紧。
半晌,终于听见谢瑄的声音:“乐娘,我需要离京一段时日。”
谢瑄心中忐忑不安,他当然不想离开,可兹事体大,不得不走,好不容易让江乐知接受了,现在又要离开,万一后面回来时她已经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什么时候?”江乐知手上动作一顿。
“明日就走。”谢瑄闷声道。
江乐知说不清什么感受,压下心中那点异样,又问了些细节,得知他要去的地方同靖王封地相邻后道:“我给二姐姐写封信,有什么事你可以找她帮忙。”
“不用了,我们这次是秘密过去,不宜大肆宣扬,我走后你也尽量不要同别人提起我的去向。”谢瑄嘱咐她。
“母亲那边知道吗?”
“嗯,知道。”说完,谢瑄将江乐知身体转过来,正对着他,认认真真地打量,“让我好好看看你。”
良久,谢瑄视线落在唇上,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一言不发。
江乐知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直接一手勾过他的脑袋,同时昂首凑过去。
谢瑄先是一惊,感受到唇上传来的触感后立即反客为主,一手托着江乐知的后脑勺,一手扶着她的腰。
良久,谢瑄方才松开她,二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江乐知靠在他怀里,低头喘着气,眸色深深,再抬首时已经下了决定,手摸到谢瑄腰上。
还没解开就被谢瑄拦住,他呼吸更加粗重,但还留有一丝理智,声音喑哑:“乐娘,不行。”
“为什么?”江乐知水润润的眼睛看向他,像是在问一个正经不过的问题。
谢瑄努力压下心中那股燥意,红着脸道:“不该这么随便的,等我回来再说。”
江乐知信了他的说辞,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谢瑄眼中情绪复杂,声音也变得闷闷的,“或许是几个月……”
他特意往少了说,来回就要一个多月,再加上查案,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江乐知才刚嫁过来,自己就要出门,恐怕连除夕也赶不回来,等这次事了,他就找个机会调离大理寺,不然总是聚少离多的。
“你放心,我就在家等你。”察觉到他的低气压,江乐知安抚道。
谢瑄眼睛一亮,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内室走去,将人放在床上,然后熄了灯爬上去,熟练地把人拉到怀中抱着。
自从谢瑄伤好一些后他就喜欢抱着江乐知睡,今夜抱得更紧。
江乐知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谢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逐渐睡了过去。
等怀中人呼吸平稳,谢瑄再次睁开眼睛,用手轻轻描绘着她的五官。
……
江乐知醒来的时候,外面刚刚泛起亮色,可身侧之人早已离开,就连余温也已消散。
她坐起来,眼神有些落寞,看见梳妆台上多出的簪子和它压着一封书信时下床走过去。
簪子通身雪白,用料不菲,上面雕了只兔子,技艺算不上很精巧,但胜在趣味。
江乐知唇角不自觉勾起,拿起那封书信,扉页写着“吾妻亲启”几个字,是谢瑄的字迹,这让她脸颊染上粉色。
打开书页,谢瑄先是一通道歉,说自己不该趁她熟睡就离开,又写了一堆好话,最后说他会时常寄信回来,让江乐知不必担心,那根簪子是他亲手所刻,嘱咐江乐知日日戴着,切莫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