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蓁虽更希望只有她和云莺二人说话,但碍着碧梧同碧柳是云莺的大宫女,不好置喙,她便道:“娘娘昨日随陛下去先农坛行耕耤礼,或有所不知,昨日良妃、娄昭仪同不少妃嫔去了永寿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嫔妾同往倒不为别的,只是想知道她们的用意。”
云莺不紧不慢喝一口牛肉粥:“她们去跪请太后娘娘劝陛下雨露均沾。”
顾蓁蓁瞠目:“娘娘如何晓得?”
“很难猜吗?”云莺轻轻扯了下嘴角,“太后娘娘定也不曾拒绝,因为这件事理当如此。”
顾蓁蓁愈瞪大眼睛,太后娘娘确实没有拒绝。
“所以顾美人是来给我报信?”云莺看着顾蓁蓁的表情,便知昨日永寿宫的事情与她想得不差。
顾蓁蓁好奇道问:“娘娘打算怎么办?”
“没有打算。”云莺笑,“陛下本也该雨露均沾,倒是你……”
顾蓁蓁疑惑:“嫔妾怎么了?”
“你来给我报信,其他人便知你有意巴结我,又或者强行认为你是我的人。”云莺脸上笑容灿烂两分,“你说她们欺负不了我,会不会欺负你?”
顾蓁蓁:“……”
她愕然数息,后知后觉自己做得太过明显,窘迫之中脸颊不由变得滚烫。
“娘娘千万不要不管我!”
顾蓁蓁呜咽一声,连忙向云莺求救。
永寿宫。
赵崇从早朝上下来后,得知自己的母后有事寻他,便前来请安。
周太后同赵崇分坐在罗汉床上,宫人奉上热茶很快退下,殿内也只留下徐嬷嬷在。而周太后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对赵崇说:“陛下后宫之事,哀家无意插手,只陛下久不入后宫不提,淑昭容面上又小产不久,子嗣难免艰难,陛下是否该早做打算?”
赵崇轻易听懂其中暗藏的意思。
让他为子嗣考虑,不要一直这样冷落后宫其他的妃嫔。
“母后。”
赵崇听罢周太后的话,站起身,冲周太后行一礼,而后道,“朕有一事,想要呈明母后。”
周太后问:“何事?”
赵崇面容肃然,缓缓道:“朕想遣散六宫。”
花饼
“陛下可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周太后眉眼一沉,声音也跟着冷了两分。
赵崇语声镇静:“母后,朕所言并非玩笑,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他对周太后重复前一刻的那句话,“朕想遣散六宫。”
周太后静静看得赵崇许久,方才又问:“陛下既说乃深思熟虑之决定,却不知为何有此想法?”
“莫不是与淑昭容有关?”
赵崇心下虽然不愿将云莺牵扯进来,但也知晓避不开,只面对周太后的发问,他说:“难道在母后的眼里,这样大的事情,朕会任人左右吗?归根结底,此事只与朕有关,是朕自己的主意。”
皇帝之言确实让周太后感到意外。
意外于当初令她叹气的那一桩事情竟会变成今日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