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陛下为何心情不好……
推断起来,似乎是在淑昭容命人送来那身寝衣后的事。
却又没什么道理。
陛下宠爱淑昭容乃至早起不愿扰她清梦,如何收到淑昭容亲手做的寝衣,反而变得不高兴?
莫不是那寝衣有什么别的问题?
那身寝衣送来以后,他细细检查过,料子选得合适,是春日里适合用来做贴身衣物的吴绫。针脚虽然比起御衣局所制衣物粗糙了些,但往日淑昭容送给陛下的香囊也不精致,陛下从未嫌弃过。
不合身?
即便有些不合身,以陛下性情也当不会介意,更不至于为此而心情不好。
夏江难得犯起糊涂、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皇帝面前却小心翼翼收起揣测。
“备辇。”
记起今日是花朝节的赵崇抬手揉一揉眉心,淡淡吩咐。
“是。”
夏江连忙应声,知是要去御花园,心里暗暗松一口气,出去了。
阳春三月不日将至,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花朝节这一日更天朗气清,暖风拂面,御花园亦是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
云莺走在人群中,同妃嫔们一面信步闲庭一面赏起花。
春日正是赏花的时节,各色花朵绽放枝头,光瞧着这般花团锦簇、生机勃勃便令人心神舒畅,引人流连忘返。
昨日将那身赵崇开口索要的寝衣送去勤政殿后,她便不再惦记这事。
自己的女红自己心里有数,她甚至不必刻意做得粗糙,只要不是费心费力便不可能做出会叫皇帝满意的。
其实费心费力也未必满意。
上辈子她倒是用心为皇帝做过许多寝衣、鞋袜,也绣过许多香囊、编过许多穗子。起初不明白,以为自己亲手做的在赵崇眼里便会有所不同,后来才知,有什么区别呢?换做其他妃嫔做的也都一样,无外乎高兴时拿来穿一穿罢了,而那“偶尔一次”便是她的荣幸。
她在后宫等着皇帝陛下的临幸。
她费心费力所做的一应东西也同她没有区别。
对于皇帝陛下而言,后宫妃嫔太多,愿意为他费尽心力的人也太多。
如今少她一个,于他全无影响,他依旧什么都不会缺。
皇帝为何明知她女红不好也要她亲手为他做寝衣,云莺实在不清楚,也同许多事情一样无心深想。不过好歹交差了,做得好与不好不会改变她亲手缝制这件事,而左右皇帝陛下不会缺这身寝衣穿。
是以,哪怕寝衣送去勤政殿后没有任何回话,云莺也未多在意。
凭她的手艺,皇帝陛下定不会再想对她提这种要求了。
御花园中不少花木提前被宫人用五色彩笺装扮过,远远望去,可谓别样风景,是不同于百花争艳的意趣。
云莺之前编来结彩笺的红绳在今日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