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肴从靳泽的眼里看出另一种阴沉。
他这个名利场里沉浸出来的人,太有折磨人的方法,靳泽丢出一句话:“卑微和炫耀都不是真正的答案,真正有力的潇洒回击,是无视。”
靳泽收紧力道,命令他道:“做给我看。”
疏离
人的变化,总是久别重逢后才能看出来,一年后再次见到这个当初让自己咬牙切齿的人,云肴有着从未有过的平和。
靳辰当初被他吓到过,后来才明白,那一刀是他的故意恐吓,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事,看向彼此的目光总是复杂。
他变了,没之前好看了,但比之前看起来成熟了。
在靳辰的眼里,云肴也变了,虽然没有第一次见面的青春气和活泼感,却比跟他在一起时精神了许多,不再郁郁寡欢,很难取悦,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轻松明晰了。
没藏着那么多的锋锐。
靳夫人看见两人互相凝视,生怕挑起什么火来,她和事佬地打断二人的目光相接,说道:“云肴,快来坐,过一会就吃饭了。”
靳辰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从他身侧走过去的靳泽,“哥。”
靳泽抓住云肴的手,带他入座,没有理会这一声,这段日子靳辰对他毕恭毕敬,碰见他就会喊一声哥,他也是爱答不理的样子,事情爆破以后,他们之间少了从前的表面和谐。
靳辰已经习惯,他知道今天他哥来的目的,对自己什么态度,他也不在意了,他只希望靳泽大发慈悲,放过他这一会,终日疲惫的靳辰,好像一瞬间长了许多的岁数,他连眼球都变得呆滞无神。
落座后,众人动筷子吃饭。
家老也在,但席间的话却不多,靳夫人做那个缓和氛围的人,抬抬手道:“阿辰,你跟你哥说说最近公司发生的事吧,让你哥给你过目一下。”
靳辰放下筷子,恭恭敬敬地说:“好。”
接着,席间便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他向靳泽报备着:“哥走得这些天,公司的业务都照常进行,这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几个经理都能妥善安排,只是最近,有几个股东撤资了,虽然对集团无伤大雅,但对股民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鼻子尖,关于这方面媒体的揣测,我也在安排人去做了。”
他说完,靳泽没有说话,靳夫人则替他问道:“为什么撤资?哪几个人?”
靳辰说了几个名字,靳夫人唏嘘道:“这可是你父亲那时候的合作伙伴了,他们怎么……”
靳夫人万万没想到是这些老朋友。
靳辰无奈地说出实情:“几个叔辈说,我哥走了,集团不安定,他们不敢继续待下去,见好就收了。”
实话伤人心,靳夫人放下筷子道:“都是老朋友了,说走就走,见好就收?哪有这么做事的。”
“利益场的事,他们的做法能理解,”靳辰稳重了许多,说话也分寸了,和当初不像一个人,见对面的人一直没说话,靳辰主动道:“哥,他们是冲你来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就算把他强行推上这个位置,集团的那些老头也信不过他,不仅如此,当年巴结着他哥的人也不再往来了,靳辰身临其境才知道他比他哥的能力要低太多,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如今,他并没有堪当大任的能力。
即使靳辰主动点到靳泽,对方也还是没有说话,靳泽默默地吃饭,好像所谈之事与他全然无关,这种冷漠让云肴都感到局上的紧张,他侧头过去,只见靳泽满脸不在意,仿若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