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怎么看不到你?”
许远汀此刻只庆幸自己没有入镜,她注视着电视屏幕上映出的那张微赧面容,平静扯谎:“摄像头坏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她问许以南,没直接提时奕的名字。
“哈,我们喝酒……碰到了。”其实他语气很心虚,但许远汀自己心里也不坦荡,因此没太在意这些细节。
答完这话,许以南调整了下手机角度,让时奕也出现在镜头中。
相比之下,时奕的状态能明显看出醉意——他上半身趴在桌上,针织衫外露出的半截脖子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血。
许远汀蹙眉,感冒才刚好两个星期不到,就把自己喝醉成这样?
听到动静,时奕抬了下头,看到屏幕对面黑乎乎一片,又重新趴回了桌上。
许以南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啥,姐,我俩都喝多了,能麻烦你来接一下我们不?”
许远汀自然没法放任亲弟弟不管,于是只能认命,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离开被窝,穿好外套,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大抵因今日是小年的缘故,烧烤店都格外冷清。
许远汀到时,老板正坐在外面嗑瓜子,看到人影停驻,头也没抬就说:“不好意思,本店还有十分钟打烊。”
她解释:“我来找人。”
店里出乎意料的安静,服务员们围坐在一桌吃晚饭,不时传来咀嚼的声音,间或两声扫把划在地面的响动。
许远汀穿过门口的几桌,拐了个弯,才看到角落中的许以南和时奕。
两人像是都睡着了,无声无息,连她来了都没察觉。
走近一看,桌面上好多空酒瓶,许远汀粗略查了下,有七个,不禁蹙眉。
想到老板说即将打烊,她轻拍了下许以南的背:“醒醒?”
幸好弟弟睡得不沉,很快就清醒过来,他打了个哈欠,抱怨似地开口:“姐姐,你终于来了。”好像嘲笑她慢一样。
对面时奕微耸了下肩,却仍保持趴着的姿势,看来还未酒醒。
许远汀索性坐在弟弟旁边,跟他小声掰扯:“行啊你,长本事了,这么能喝,爸妈估计都不知道吧。”
许以南缩了下脖子,弱弱辩解:“其实……那里面五瓶是我喝的。”
“你还挺骄傲?!”许远汀忍不住拔高声音。
“别别别,我错了,姐,就这一次,别跟爸妈说,就这一次……”他讪讪开口,突然瞥到对面的人睁眼,立马像见了救星一般,“时奕,你醒啦!”
许远汀果然被吸引注意,不再看他。
只见时奕先环视了下四周,又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喉结,然后闭眼,再睁眼。
瞧着还不太清醒,许远汀得出结论。
下一秒,时奕的话就完美印证她的想法,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说:“姐姐,你终于来了。”
和许以南不同,他语气无辜,甚至……带了点撒娇。
更别提他那双天生的多情眼,此刻眸光潋滟,瞳仁里完完整整地映着她。
这下,许远汀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在剧烈跳动,砰砰又怦怦,一声强过一声。
她感到不自在,店里的暖风开得也太足了吧?思绪又莫名飘远,看来时奕酒量是真的不行,之前节目组聚餐,他说自己不胜酒力并非托词。
一时愣怔,还是许以南出声提醒:“我们走吗?”
真怪,现在场面上倒是他这个喝得最多的人做主导:“时奕喝酒了,没法开车,姐,要不今晚让他去家里住一晚?”
“哦。”许远汀机械地回应,等到反应过来许以南话里的意思,为时已晚。
喝醉了的时奕看起来很乖,乖乖地跟在许远汀身后,乖乖地坐上副驾驶,乖乖地进了她家门,然后……径直走向了唯一的次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