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沈从言握住楚明玥的手腕,神情压抑,气息吞吐不匀,他的脸上拧起巨大的痛苦,以至于额角青筋暴起。
“你一直站在他那边,你永远向着他,难道要让我的刀刃对着你不成?!”
“怎么,不敢?”楚明玥笑一声,抬眼端详她敬重过的兄长,“大哥难道不曾举刀向我?”
沈从言的目光闪烁一霎,他许久沉寂,唯有胸膛剧烈起伏,半晌,一声沉冷嗤笑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不!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我不过是要杀死宣珩允的孩子。”他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凛冽的杀意,“我没想过要伤你,你若不执意要嫁他,怎会被他的孩子所连累!”
他捏住楚明玥手腕的指骨不由加大力气,“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非要嫁他,为什么,为什么!”
楚明玥忍痛皱眉,凤眸张大牢牢盯着癫狂状态下的男人,她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
她方才的质问,是问这次以迷。药劫持她,可他方才,在说什么呢。
楚明玥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变得迟钝起来,她竟然听不懂这个男人咆哮着说出口的话语是何意。
他杀了宣珩允的孩子。
她小产的孩子不是意外,是这样吗。
她的心脏猛地一阵悸痛,全身的血液都在凌乱得冲撞,撞得她指尖发麻,撞得她眼前阵阵发黑,耳晕目眩。
落满尘埃的记忆被骤然掀开,扑人一脸残忍的土灰。
她吃过沈从言托人送进侯府的果干,那是唯一未经东宫太医之手查验的食物。
楚明玥轻启双唇,却忍不住呼出一口气,语调里夹杂着疼痛的短吟,“我的孩子,不是意外?”
时隔四年,猝不及防得知真相,她甚至来不及心痛和委屈,所有的变故都在今夜齐齐向她砸来。
她捂住胸口大口喘。息,像陡然溺水的人。
要从哪里开始愤怒。
沈从言蓦地反应过来,卸下力道,他亦意识到,他方才失态,话说多了。那件事,她不知道,宣珩允没有告诉他。
可宣珩允明明已经查出当年真相,他应该用这件事让昭阳对他失望,远离他,他应该这样做的。
沈从言想不明白,宣珩允为什么不把这个可以轻而易举击倒他的把柄,交到楚明玥手上。
“不——!”他再一次睁大瞳眸,低头瞪着楚明玥,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冲出眼眶,“你不要装了,宣珩允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他不可能不告诉你!”
楚明玥眨了下眼睛,慢慢垂下视线,她几乎是在沈从言话说出口的瞬霎,就全都想明白了。
支撑着她整个身体的精气骤然倾泄,她无力似摘落柳梢头的絮,轻飘飘靠倚在椅背上,心正一下下抽着疼,为她的孩子,为她识人不清草率信任,还为什么呢,她此刻脑子里太乱,还未理清。
沈从言俯身,两只手臂撑在扶手上,将她圈在椅子里,他从癫狂的状态进入到另一个格外警惕的状态。虽然楚明玥双脚尚被捆着,但他不能让她跑了。
她跑不出这间屋子。
沈从言低低笑出声,猩红的目光里是不再掩饰的贪婪和冒犯。“宣九没有告诉我。”楚明玥气若游丝,低声喃喃,原来他知道,“他怕我因你而伤心。”
她缓抬眼睫,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她曾经信赖过的男人,莞然淡笑,这二人啊,呵,“宣九大概,是认为你不配我伤心吧。”
这一刻,她想明白了,御驾亲征不假,却也是二人私下的较量。
可这是战事啊,这两个人是拿边关千万将士的性命儿戏吗。
他们都疯了。
“我不配!”沈从言撕喊一声,一只手捏住楚明玥肩骨,“你也这么认为?”
他被楚明玥的话狠狠打击到,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宣珩允仅仅不愿看楚明玥伤心,就放弃拆穿他的机会。
他假仁假义,一定是有更大的阴谋。他就是为了这一刻,看自己口不择言落一身笑话,一定是的。
他的双眼燃烧着兴奋的烈火,逼视楚明玥,楚明玥不语,悲悯望他。
“不。”沈从言的指骨下意识加大力道,捏住楚明玥的锁骨,“我病重,你是为我担心的,对不对,对不对?!你甚至为了我,去护国寺点长明灯。”
他一只手臂摇着楚明玥的肩膀,迫切求一个答案,仿佛只要她说是,他的一切疯狂就能有一个归宿。
楚明玥受痛,身体向着他的手臂倾斜,她凝视着躬身压低眉眼紧紧盯着他的人,气沉息稳咬牙道:“对!”
“我为我曾经的兄长点一-->>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