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的病一直都是该治疗师负责的,这几年他也一直控制得很好,他原以为这次的治疗会很顺利,没想到不到半小时,治疗师便面色凝重地回到客厅。
客厅里坐着两个男人,分别是陆隽以及顾沉。
顾沉坐姿大马金刀,面前摆着笔记本,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等待;陆隽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手上拿也着平板,同样垂着眉眼处理公司事宜。
两人一听到动静,同时放下手边的工作,抬头看向治疗师。
治疗师的年纪跟顾父差不多大,气质也差不多,儒雅温和,脸上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进而放松下来,然而此刻他的神色却是异常严肃。
陆隽心头一沉:“李医生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顾沉也问:“难道是盼盼一直很紧张,放松不下来?”
治疗师摇头,来到两人面前站定后,沉声道:“顾小姐的情况有点棘手。”
镜片后的桃花眼倏地一眯,陆隽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平板,放到面上的大理石桌上。
他从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低头点燃,吸了口,吐出一团缭绕白雾:“有多棘手?”
陆隽两指间夹着烟,清隽的眉眼间情绪淡淡,下颚线条却十分冷硬,透着一股淡漠疏离。
顾沉没什么烟瘾,但此时也点了一根,凌厉的眉眼少了几分温文儒雅,多了几分阴郁。
“顾小姐的心理防线比寻常人要来得重,”治疗师停顿片刻,似在斟酌用词,“疑似有过接受催眠的痕迹。”
“一旦我尝试催眠,顾小姐便会表现出抗拒、呼吸紊乱、恐惧不安、逃避等行为。”
顾沉脸色一变。
陆隽眸色亦是瞬间冰冷无比。
治疗师继续说:“假如我判断无误,顾小姐应该曾经接受过不止一次的深度催眠,并且当时应该是在意识薄弱的状态下,接受催眠。”
顾沉拿下嘴里的烟,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这种深度催眠,有什么副作用或是后续伤害吗?”
治疗师说:“催眠大部份来说是安全的,而且在我进行催眠之前,顾小姐身上完全看不出异样,我想,当初帮她进行催眠的治疗师,应该也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资质、阅历甚至可能在我之上。”
陆隽面色冷沉,被长睫遮挡住的眼眸晦暗不明。
顾沉吸了口烟,冷笑:“爷爷疯了是不是?当年盼盼才多大?十六岁!他需要这么对她吗?”
陆隽沉默地抽着烟,抽完,掐灭,才抬头看向治疗师:“盼盼的情况,是连你都解决不了的程度吗?”
治疗师沉吟片刻,道:“虽然棘手,但顾小姐的情况还是有解的,只是得比预期中费时。”
陆隽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
有解就行。
治疗师将顾盼唤醒之后,跟她约好下次治疗的时间,便跟着顾沉离开。
顾盼得知自己曾经接受过催眠之后,神情非常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