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打算每天上县里卖,那样做不出来,家里人也累。顺着大集来刚好挺合适的。
到了进福巷,还没进屋就闻到各式各样的饭菜香。
陶青鱼推开院门,就见方问黎捧着一本书坐在摇椅上翻看。
身上的暗色袍子换成了清冷的白色,衣摆绣着几枝浅绿的竹纹。颜色不深,若隐若现。
常年高束起的墨发微散,只松松垮垮系了一根发带。
摇椅微晃,他坐卧其上。
目光落在书中,神色淡然,气质清和。
似枕山栖谷,餐云卧石的隐士。
方问黎闻声看过来。
见是他们,顿时笑了起来。
像凛冽的寒冬瞬间转为春花烂漫的暖春,温温柔柔的。
眼中传递出的欢喜灼得陶青鱼心中发烫。
“回来了。”
“愣着做什么?”
方问黎放下书,缓步走来。
三叔似没察觉他俩间的气氛,像头老牛吭哧吭哧绕过两人去放板车。
陶青鱼看着眼中逐渐放大的脸,眼皮一跳。
他伸手挡在那双招人的凤眼前。
方问黎看着眼前哥儿手心的掌纹,他轻笑一声。
拉下哥儿的手握在掌心,他对陶兴旺道:“三叔先坐着喝杯茶,饭菜马上就好。”
陶兴旺老实笑着摆手:“我自个儿晓得。”
他也不客气,翻开桌子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忙了一上午,带来的水壶早空了,他现在也渴得很。
方问黎拉着哥儿去厨房,打了一盆温水。见哥儿又盯着他发呆,方问黎笑意放大。
“为夫伺候夫郎洗手。”
陶青鱼骤然回神。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脸瞬间变得绯红。
见人还笑看着自己,陶青鱼喉结滚了滚,错开人视线慌慌张张接过他手中的木盆出去。
“三叔,洗、洗手。”
方问黎听到哥儿紧张的声音,眼波流转,长眉一挑。
原来夫郎也喜欢好颜色。
他低笑出声。
可忽然间,眼底又浮上几分阴郁。
也不知是不是该是庆幸,他那对爹娘给他生了一张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