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忘了,他已经不是她的郎君。
他……不是那个被她放在心上万般偏爱的人了。
李澹稍稍一顿,低声说道:“快回去吧,令令。”
看着她上了马车后,他才又向车夫说道:“回府。”
端宁公主回来的次日,崔皇后便生了病。
崔琤跟着家中的几个姐妹入宫侍疾,到半晌时太子竟过来了一趟。
他的气色好转许多,但眉宇间却带着些郁气。
崔皇后惊诧地看向他:“阿淙,你不是还头痛吗?”
“让母后担忧了,儿臣已经好转许多。”太子坐在母亲的身侧,目光却向着她们几个扫来。
崔琤觉得有些怪诞,他的眼神太过凌厉,仿佛要将她看透,全然不像平时文弱谦和的模样。
但太子也并无恶意,仍旧谦恭地接过瓷碗,服侍崔皇后饮下药汁。
崔皇后欲言又止,喝完药后便做出乏力的样子。
她摆了摆手,轻声道:“时候不早了,都快些回去吧。”
崔琤心里一松,几人纷纷站起身行礼告退。
刚一走到殿外,太子便叫住了她:“二妹妹眼下可有要紧事吗?”
崔琤顿住脚步,抬起头轻声说道:“没有。”
“前些日子有名胡族游医献上过一张药方,很是有效。”他浅笑着说道,把八三凌企其呜三六“不知二妹妹有没有兴趣看看?”
崔琤觉得有些怪异,但众人都看着她,她又没有正当的借口回避太子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多谢殿下。”
这氛围太吊诡了,尤其是在嫡姐看过来时。
她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挑什么时候看那药方不好,为什么偏偏现在叫她过去?
坐上太子车辇后,崔琤心中的怪异达到了顶峰。
太子的神情冷淡,却带着些若无若有的情绪。
他和李澹虽然相差甚远,到底都是同一个父亲的儿子,性情和习惯上多有相似之处。
她连李澹的心思都能摸到,更能感知出太子的思绪。
崔琤模糊地察觉到他好像在看嫡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恨意。
她早就知道嫡姐待太子并无真情,但这却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太子对嫡姐的嫌恶。
他讨厌嫡姐吗?她疑惑地想着。
崔琤觉得今天的太子有些陌生,就好像是另一个人。
她也说不出来问题在哪儿,但她就是本能地警觉了起来,就像之前她面对李澹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