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白从外面回府,已经快到晚膳时间。
平常温照白与长姐温凝钰都是在自己院子用膳,但今日是温照白大婚第一天,按温家的规矩,是要一家子一起用一顿晚宴,认认亲戚的,免得日后出去了,自家人都还不认识。
温照白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见萧星牧仍倚在软塌上,看这模样,一下午也没动过。
见她入内,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眸子。
温照白道了声“帝卿安好”,便转身进了内室,换了身衣裳。
身上的衣裳在花红柳绿之地走过一遭,染上了不少甜腻的香味,有些刺鼻。
等她洗漱好出来,就见萧星牧仍是原来的姿势,斜斜地靠在软塌上,像是睡过去了,又像只是假寐。
想了想,她还是道:“帝卿,今日有个家宴,您有时间吗?”
“什么家宴?”
他没有听说过。
“是温家的传统,新夫入门第一天,全家一同吃顿饭,认认人。”
既然温照白这么说了,那必然是不可缺席的宴席,萧星牧也没有仗着身份为自己改变规矩的想法。
即使心中觉得麻烦,仍颔首应道:“知道了。”
说完他闭着眼,习以为常地朝一旁伸出了手。
手指修长纤细,如同油纸伞的根节,节节分明。
温照白怔愣一瞬,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指节冰凉,仿若白玉。
温照白掌心带着细小的茧子,萧星牧察觉到触觉有些不对,猛然睁眼,同时试图将手缩回,但是他力气比不上常年拿刻刀的温照白,自然没有缩成。
“苏木呢?”他问。
“苏木?你的那个侍子?”
“嗯。”
“方才我进来,他便退下去了。”
闻言,萧星牧抿抿唇,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指。
温照白见状,收回手:“方才见殿下伸手,臣以为是需要人扶,不是吗?”
萧星牧看了她一眼,不想回答。
他方才是以为苏木仍站在旁边才会伸手的,哪想到苏木竟已经离开了。
罢了,他们已是妻夫,牵一下手也不会掉一块肉。
想着他便起身进了内室,准备换身衣服去用膳。
方才温照白话说得明白,待会儿他是要去见温家一大家子人的,总不好失了体面。
他原以为今日不用出门,只穿了一件杏黄色的丝质长袍,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系的褙子。
舒适归舒适,却不适宜见客。
既然要出院门见长辈,自然不能穿得这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