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啊,你把一个星期里可以接受治疗的时间排出来,然后和我的助理李贝儿小姐联络。”
“我暂时……不想到医院做面对面的治疗。”
仲惜由男声无法辨认此人的年纪,时而粗嘎,时而低沉,而且还带有浓浓的鼻音。
“如果不做面对面的治疗,只藉电话的沟通,效果恐怕有限;若是你白天实在太忙了,我们医院有另一位医师做夜间约诊,我可以介绍你认识他。”仲惜不喜欢接这类的case,不到医院治疗室,除了效果不彰之外,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谓不必要的麻烦就是诸如病人的性格不易了解;或是病人的情绪不好掌握……相对的变量也多。
“我双腿行动不便,连出个大门都需要旁人的协助,到医院治疗,对我而言实在有困难。”他运用人性里的同情心,试图博取仲惜的同情。
“你没有亲人吗?”
“我孑然一身,只剩下我这个孤独的灵魂。”
“你不会永远孤独的,将来会有属于你的家、你的妻、你的子,还会有丰富的一生。”仲惜不自觉的开始进行治疗,以她的职业敏感度,她感觉得到他的痛苦,想是经历过一场大灾难,需要心灵的重建。
“我不再是个完整的人了,不配享有幸福。”他低落地说。
“一个人的完整与否不是以外表来认定;而是以这个人的内心,你的内心完整吗?”
“我的内心千疮百孔,早已伤痕累累。”
“想说说你的伤痕吗?”
就这样,仲惜接受了这个case,展开另类疗法。这个人姓白单名云,自此以后每个礼拜三、礼拜六,固定拨电话到医院,接受治疗,有别于一般病人的收费方式,仲惜和医院沟通后,院方同意疗程结束后再收费。
*
这一天白云的心情似乎很好,连电话里的声音都是神采飞扬的。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笔生意,今天成交。”
“我一直对你很有信心的。”仲惜说的是肺腑之言,身体的残障并不影响一个人的大脑运作。
☆、(1)
“童仲惜,你快来救人啊,我快被杜白打死了……”
才听到叶亭亭这么一句话,电话即被切断,仲惜原本犹豫着清官难断家务事,半夜两点管人家闲事似有不妥。既是要闹出人命了,遂仍匆忙前往。
按了门铃,又疯狂的敲了门。开门的是杜白,一头飞扬的黑发缀着充血的眼睛和杀人的目光。看到仲惜后,他才露出自虐的微笑。进了屋内,看见一片凌乱的纷扰,所有的家具皆被破坏、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