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刚刚跟他一起下车的那个奇怪的大叔吗?!
对方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摘下口罩后的下半张脸蓄满胡须,不停地吞云吐雾。
而他脚下已经掉了许多烟头。
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林枳想也没想,迅速地关上了门,“砰”地一声,将那个男人不怀好意打量的目光隔绝在门外。
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跟着他?还那么看着他?!
林枳匆忙拿出手机,再回到门洞处,试探地往外看了一眼。
正好见到那个男人踩灭烟,顺着楼梯往上走的身影。
楼上的住户?
林枳愣了一下。
他回到沙发上,不停地回想那个男人的眼神和嗓音,手脚都在发凉颤抖。
和当初那个强|奸犯……好像。
风筝
正常焦虑本是人们遇到事情和危险而出现的正常反应,焦虑症却被列为一种精神障碍,治疗要耗费几月甚至数年的时间。
原生家庭的环境奠定了林枳焦虑压力的基础,随着时间和年龄的增长、环境的改变、离别的痛苦,自出国后,精神状态急转直下。
但真正发生质变的契机,还是那个晚上。
那个白种的西方男人,住在他隔壁。
林枳与他本无交集,就知道对方似乎是离异独居,整日酗酒,颓废又淫|乱,屋里夜半经常传出男孩的喘息声。
一天晚上,林枳做完小组作业回家,钥匙刚开门,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隔壁房门口,男人靠在墙边抽烟,大概刚刚事后,晾着汗津津的短发和上身,从头到脚暧昧地打量他,最后意有所指地说:“iveheardofyou,babyyourebeautiful”
容貌出挑的东方男人,他在当地的gay圈有一点姓名,招人眼馋极了。
那是林枳最难遗忘的一晚,反抗挣扎推拒,鱼死网破的架势,才争取一个未遂的结果。
后来林枳才知道意图强上他的男人有强|奸的前科。
林枳遭受这种事,学校不得不停课请假。
那个屋子他不敢再回去,魏锦覃帮他新租了一个房,林枳躲进去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第三天,魏锦覃照常来给他送早饭,他拉开卧室厚重的窗帘,让刺目温暖的阳光照进卧室,林枳缩在被子里,被强光照得不适,仿佛他是最大的细菌,正在被消杀。
魏锦覃说:“我找了一些人动手,那个男的废了。”
林枳慢慢睁开了眼睛,混沌的眼珠涣散无一点焦距,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下床,在厕所的水池上偶然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他几乎认不出镜子里那个胡子拉碴、眼皮浮肿、眼圈青紫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