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得肩膀直颤,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枳的愠怒只攒出了一瞬的时间。
因为在看到少年的清爽坦然的笑时,好像顿时所有烦闷都随着夏天的风,烟消云散了。
“哥哥骗的就是你,怎么地?谁让你一副呆呆的小傻样儿。”
归咎来说,那是林枳和韩君泽,真正的,早已被他遗忘抛之脑后的,巴甫洛夫的狗
“飞总,李总,好意我领了。今天能谈下这次合作,以后我们聚的时候还多着呢。”
饭店门口,韩君泽歉意一笑,把揽上自己肩膀的手推拒开,对远处的代驾司机招了招手。
白屏亭在旁边适时哄道:“飞总你今天也喝多了,咱们下次啊,下次。”
飞总大着舌头,醉醺醺得满脸通红,说什么也不上车,一手一个揽住了两人:“走、走吧韩老弟……难得你和小白都在……你看看……啊,现在刚9点……”
白屏亭无奈笑道:“李总,你看这……”
李总哈哈大笑:“今天生意聊得这么投机,我请客,咱们再续个摊,走吧,听你飞哥的,歌舞厅夜总会去不去?反正你们俩小年轻,还能比我们这上岁数的着急回家啊?”
“真不行了,李总。”韩君泽惋惜道,“老弟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李总“嚯”了一声,拳头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小韩,咋回事啊?”
“李总,你再问我可要不好意思了。”韩君泽低下头一笑,抿了抿嘴,虽没明确表示,那脸上的春风得意却是不言而喻。
李总惊讶道:“小韩真有媳妇儿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的事,今天他刚搬过来,我也是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能出来陪两位大哥吃顿饭,”韩君泽挤了挤眼,一脸促狭,“这搬家过日子第一天,也算是老弟的洞房花烛夜了,李总帮帮我,让飞总放过我吧,要知道我半夜不回家去夜总会,家里媳妇儿真该闹了。”
他放低声音,无辜道:“我家老婆吧,脾气不太好——”
李总向韩君泽投去“我懂”的同情神色,用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背:“行!男人就该顾家!韩老弟!你回去吧!我们带小白去玩!让他把你那份儿也玩出来!”
白屏亭顿时愁成了苦瓜脸,凄凄怨怨地瞪了韩君泽一眼。
韩君泽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从两个老总手里脱身,立马打了个车逃了。
他其实喝得不算多,但大抵因为心里洋溢喜悦,脚步也有些漂浮,像踩在棉花上。
尤其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他,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林枳。
上楼时,隔着两个楼层,韩君泽听到了林枳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这位先生,你现在的言行都令我十分不悦……如果你再骚扰我,我不介意采取法律手段,教教你怎么好好说话。”
“呦,还真把自己当家里主人了……人家有个白月光在国外呢……跟着韩哥不是长久之计,他顶多玩你几次,要不你跟我吧?虽然我好久没上过别人了,不过技术没退步,保证把你干得……”
一股暴躁的鬼火从胸腔蹭蹭上涨,韩君泽气得额上青筋鼓起。
这人绝对是活腻了,操!
“你他妈想干谁?”韩君泽冷声打断。
男生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韩君泽一步步迈上楼梯,死死地瞪着对方。
看到脸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是你?”
男生一回头,眼睛亮了亮:“韩哥,你回来啦?我听小白总说你最近都没去酒吧啊,我估计你又在养胃病呢,还给你带了热粥。”
“……”
韩君泽讪然,他记得这个人叫余潭,两年前通过人脉搭上过白屏亭,是个小爱豆,在他们的酒吧和各个资本家混脸熟,还总愿意和自己来献殷勤。
因为是白屏亭那边的客人,他总要顾及几分合作伙伴的颜面,对这个卖屁股的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今天居然被找到家里来了?!
韩君泽又看了看门口淡然的林枳。
对方轻飘飘的眼神一扫过来,韩君泽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细胞几乎都绷紧了。
他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样。
——林枳的沉默、怀疑、责问、疏远、目无波澜的眼神,都会让韩君泽牙齿发酸口角流涎腿肚子抽搐,怕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