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
盖着,被子,睡了,一觉。
林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窗帘,身后的男人紧紧贴着他,均匀滚烫的鼻息打在他后颈上,又热又痒。
林枳感觉好像是被一只大狗抱住了,热得他直出汗。
还很有……安全感。
林枳慢慢转回身,韩君泽似乎感受到怀里人有动静,不满地皱了皱眉,哼唧了两声。
林枳等着他放松呼吸均匀时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韩君泽睡沉的脸,喉结滚动。
自从重逢后,他还没这么近距离、安静地打量过他。
退去在青涩的少年气后,韩君泽的长相带给人的是一种极具冲击力、饱和度的俊美,野性而张扬,眉深目阔,睫毛浓黑,随着呼吸轻颤着。
就在林枳要向那眼角下的小痣慢慢贴近时,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这个点会是谁?
他从韩君泽怀里爬出来,轻手轻脚地下床。
刚要走到门口开门时,锁竟然应声开了。
屋外的白屏亭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和只穿着浴袍的林枳大眼瞪小眼。
“林老师?你怎么在这儿?”白屏亭的目光落在林枳的一截脖颈上,愣过后突然大叫起来,“卧槽!你、你们睡了吧?是不是睡了?哈哈哈哈哈哈卧槽!恭喜我们君泽终于摆脱处男身!哈哈哈哈哈哈!”
林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让过了半个身:“你找他有事?先进来吧,他还在睡觉呢,我洗个澡穿好衣服就走。”
“哎,别啊林老师,我刚来你就走了,等君泽醒了不得杀了我啊。”白屏亭踩进玄关,“我没啥大事找他,因为他好几天人间蒸发不回消息不来上班,我就看看他死没死,走啊,把君泽叫醒,我请你们吃早饭吧?”
林枳不知道自己是为对方“熟练从鞋柜里拿拖鞋穿上”的动作不忿,还是为他自然脱口而出的那句“君泽”怄气,或许还可能为那次酒吧,看到过这人亲昵地搂过韩君泽的脖子……
明明知道他们俩并非是那个关系……
但白屏亭有着韩君泽家的钥匙,可以随意进出他家……让林枳依然觉得自己有种像小丑的多余感。
可能因为他抛下韩君泽的那四年,陪在他旁边的,都是这个开朗阳光的青年。
林枳闭了闭眼:“……不用了,我还有事,已经和别人有约了,我先走了。”
他迅速换好衣服,连澡也没来得及洗,就拿上自己的东西要逃离这个地方。
白屏亭纠结地咬着下唇,拉住他的手腕:“林老师,你……你哪怕等他醒了再走啊。”
林枳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忽地微笑道:“白总,说起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白屏亭咽了一下口水。
“我想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林枳眯了眯眼,礼貌地微笑道,“那天在酒吧,我‘偶然’和韩君泽重逢,其实是你们早就安排好的吧?为了让我不能马上就走,还要主动去见你们,那个服务生故意往我身上倒酒?”
“我、我们设计的只是让他把杯子在你面前摔了,没想到酒会洒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