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微微侧目看了眼妻子,似笑非笑。
“这……他姑姑说要出钱了。”林枳机械开口,脑中却混成了一团浆糊,“妈……你……”
陶姝萍没再说话,眼神直视夜路中前方车尾的牌号。
然后怼了一下司机的胳膊:“看什么看,绿灯了,走啊。”
林枳用了一个失眠的晚上琢磨陶姝萍的想法,最后得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陶姝萍松口想帮忙并不是她能接受韩君泽,而是他家的家庭教育本是如此。
林枳现在毕竟和韩君泽有点关系,出于情义和道义,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便不会置之不理。
他家每年做慈善资助的钱也有十多万……
如果光用钱就能帮到韩君泽度过目前的困境,也挺好的,毕竟除了手术费的一笔,他家还有十万的债务。
但是韩君泽自尊心又极强,曾经他只是帮了他三千,就差点把俩人的关系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如果这次想帮忙,该怎么不被韩君泽发现,又能完美地解决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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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君泽请了几天的假,林枳打着送作业的由头,几次想和父母请求去医院,都被拒了回来。
结果就将近一周的时间,两人未能见面,只在微信上保持着联系。
韩君泽刚开始告诉他,韩悦民在做各项身体检查,住进了病房,等着手术的日子,经常在病床上疼得呲牙咧嘴……
后来没两三天,回复林枳的信息就越来越少。
林枳向周子晟打听,知道这两天韩悦民状态越来越不好,经常呕吐反酸,疼得神志不清,半夜翻来覆去。韩君泽陪护本就辛苦,还经常有一些社会混混前来讨债,到了医院什么也不干,就言语逼迫嘲讽人,想让保安赶走都没撤。
没想到才短短几天,发生这么多事。
一想到韩君泽此时的心境只会比他林枳更烦更乱,就好像把他放油锅上烤一样。
林枳揉着太阳穴,思来想去,他把电话打到了秦洲乔那里。
“洲乔哥,我有个事想问你。”
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林同学啊,什么事啊?”
林枳顿了一下:“贺祁?”
“嗯哼,你洲乔哥厕所呢。”贺祁暧昧地笑道,“你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林枳刚要挂下电话,电话里就传来了秦洲乔由远而近的声音,训了贺祁两句,那边一阵嘈杂声后,他接过了电话:“喂?小枳,什么事?”
林枳道:“洲乔哥,你有肖究的联系方式吧?”
秦洲乔在那边足足沉默了三秒:“……出什么事了吗?”
……
干净的白色球鞋踩过水泥面,裤脚沾上灰土,一步步地走进了街角巷口。
肖究靠在墙边吐出一口烟圈,看了眼来人,嗤笑一声:“你居然还真来了。”
“你怎么保证,给了你十万,你以后就从韩君泽身边消失?”
林枳开门见山,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完全消失。”
交易
林枳敲了敲家里书房的门,在听到一声“进来”后拧开门把手。
书房里,林烁的办公桌前,公司的各类报表摊在上面,他爸正用中性笔在最下面的位置签名。
他开门见山:“爸,我想帮韩君泽还债。”
闻言,林烁头也没抬,漫不经心道:“多少?”
“十万。”
笔尖在白纸上狠狠一划。
林烁轻笑一声:“你可真够敢要的。”
林枳捏了捏拳头,他知道这次没有那么简单,不会像曾经要那对八千的蓝牙耳机那样央求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