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到一半,周潜开口问,“下午出去吃烧烤?”
沈诺白咽下手里最后一口厚蛋烧,“嗯,磊子定地方。”
“行,下午出门叫我。”
—
吃完饭回到1002。
沈诺白噙着笑,手心里捏着一颗水果糖。糖纸是透明的彩虹色,在清冷光线下也能折射成七彩。
糖是周潜从橱柜的玻璃瓶里取的,说是好好吃饭的“奖励。”
这人可真记仇。
沈诺白捏着糖举高,在阳光下打量着。
他一边想,一边开门。
可,余光瞥到房间里的场景,沈诺白脸上的笑意顿时散了。
楼道里初冬的寒气顺着冷风穿堂而过,仿佛将沈诺白包裹在寒冰里。他蓦地收紧握着门把的手,青筋毕露。
“妈。”
沈诺白语气干涩拧巴,没什么感情地挤出个字。
唐忆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门。
听见声音,她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盯着沈诺白。
家里满地狼藉。
所有带抽屉的柜子全部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七零八散堆了一地,沙发毯子也被掀开扔到地上,整个屋子像是被性格暴躁的小偷洗劫一空。
沈诺白身体一僵,他下意识去看玄关上放的那一沓厚信封。
“找这个?”
唐忆声音冷淡如冰霜,纤长的手指夹着那封信。
封口被撕开,露出里面的照片。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几年一个人住,过得倒是精彩。”
“身为律师,未经许可擅动私人物品,不合适吧?”沈诺白紧紧攥着那颗糖,搅得手心发疼。
“不合适?”唐忆眼睛没抬,“我是你的母亲,法律上的监护人,没什么不合适的。倒是你,沈诺白,你不觉得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阴沉的光透过窗帘,渗进屋子更为昏暗。唐忆背对着光,精致如雕刻的面庞冰冷如刀。她语调平直,却逐字逐句间满是压迫。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沈诺白背脊绷紧,碎发遮住黑眸,落下一粟阴影。他自嘲,“记得。如果被你发现我还在跳舞,你就打断我的腿——”
把那颗水果糖轻轻放在玄关上,沈诺白慢条斯理打开玄关下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根黑木手杖。
“这件事你最擅长了,不是吗?”
他一步一步走到唐忆面前,将手杖递了过去。乌沉的眸子漆黑如夜,像一把尖刀刺进唐忆的眼里。
唐忆气得发抖,原本的淡定一瞬褪得干净。她猛地站起身,将手里的厚信封砸在沈诺白脸上。
密密麻麻的照片散落一地。
每一张照片上他跳舞的身形都成了刺痛唐忆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