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飞的动静更大了。
沈予殊犹豫了片刻,顾阳倒提出一个方案:“不用了,你跟学委回去吧,魏源刚好今天中午没回来,我刚才发信息了,他说淮神和老沈可以用他的床休息。”
“哦,也行,”王志远跟在刘默身后出了门,“同桌待会醒了一起走啊。”
沈予殊心想你是小姑娘上厕所要手拉手还是咋地,扭头就看见温淮意味不明的目光:“他很粘你啊。”
沈予殊没由来地心虚:“!”
黄云飞也在王志远他们离开后慢吞吞地爬上了床:“时间不早了,我睡一会儿,下午有两节数学课,简直是折磨,不睡我得困死在数学课上。”
胡涛看了一眼手表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楼梯:“加一。”
“班长说他的床你们可以躺,不过不要睡被子里,可以盖毛毯,”顾阳比较贴心,指了指魏源的床,意有所指般挑眉道:“你们两个都可以睡,记得外套和鞋要脱掉。”
沈予殊立马从魏源书架里拔出一本书:“我我我可以看书,温淮你先上去睡觉吧。”
“那你小心些,不要被阿姨发现。”胡涛从床边护栏那里伸出头,小眼睛眨了眨。
“怎么了?”
黄云飞的声音也从被单里传来:“我们寝室门上不是有块透明玻璃吗,那是阿姨巡逻用的,为了防止我们中午晚上不睡觉,也方便查手机。”
“其实晚上阿姨不怎么管,但是中午她还是会巡逻得比较严谨一点的。”顾阳也一唱一和。
突然胡涛脑袋直立起来:“等一下。”
弄得沈予殊也有些紧张:“怎么了?”
胡涛闭气凝神:“我好像听到阿姨的脚步声了。”
顾阳立马抓着栏杆飞身上床,也不知道平时是不是有在寝室练瑜伽,腰肢居然异常得柔韧,撇下一句:“你们最好听胡涛的,他听力超强。”
“快快快你们快藏起来,”黄云飞面目狰狞呲牙咧嘴,“被抓到会扣寝室分的,我是学生会会长啊啊啊啊啊啊。”
温淮不慌不忙:“那我……”
沈予殊生怕给人添麻烦,没等他说完,抓着对方的手就爬上了楼梯,居然还弄出不小的声音,过度紧张中他甚至能脑补到愈发迫近的脚步声。
魏源的床位早上收拾得很干净,被子整齐地叠在床头,一旁还放着保暖用的毛绒毯子。
沈予殊在顾阳欣赏的目光下“嗖”得一下脱鞋窜上了床,猛地将不薄的毛毯抖开,半躺着冲站在楼梯上的温淮急切拍床:“上床啊快点。”
温淮右手握拳闷笑了一声:“来了,别急。”
在不大的寝室里他们的对话透过墙壁形成回音,房间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胡涛深吸一口气微不可闻喃喃道:“我真的是受够了。”
然后翻身把被子一掀,转过头打算眼不见为净,对床的黄云飞也不着急了,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指望他回话,轻轻问了一句:“你们班都这么gay的吗?”
沈予殊没注意他们那边,见温淮慢悠悠,会连累别人的急切心理占了上风,拉着对方压上床的右手就这么一扒拉,毛毯抖开,两人瞬间匿身于温暖的被褥之下。
但很快沈予殊就后悔了,兴许他应该不要脸地凑到顾阳的床上,或者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慌乱之中温淮的手牢牢扣在他的腰间,少年薄薄肌理下已经蕴含了无穷力量的雏形,他根本动弹不得,沈予殊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抚在他后背手上的骨关节,一格一格顺着他的脊椎移动。
两人双腿交缠在一起,他视线所及之处是少年人宽阔又带着清俊气的胸膛,鼻尖尽是他的味道,一点点古旧的檀香在优雅温柔中却暗藏着一点危险的偏执和疯狂,像是黑丝绒天空下隐在角落的野兽。
那群女生总说他像吸血鬼贵族,可此刻温淮更像轻易就能掠夺他生物的那种致命而美丽的生物,危险的气息在被子里仿佛凝固的空气中流动,又在不小心向外透漏时弥散。
于是只有他能嗅到。
沈予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放在哪里,刚才不小心向上看了一眼,就对上了对方缓缓滑动了一下的喉结和唇。
温淮的唇向来是干燥的,可沈予殊知道他的唇湿润后是好似朱砂般的靡艳,配上他浓如点漆的眼眸,是有无与伦比的侵略性的。
他知道的。
他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