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和眼?周都哭得?红红的,嘴唇也?很红,有点破血的痕迹,像是为了压抑自己的哭声用牙齿咬出来的。
檀见深心脏不可遏制地?剧烈收缩。
他喉咙紧了紧,将人拦腰抱进怀里,嘴唇轻轻贴了下她的耳垂,哑声道:“淇淇,我说过,不希望你为我心疼。”
时听鹿埋在他胸膛里,听到他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压抑许久的情绪如泄了闸的洪口,一下哭出声。
檀见深无奈地?叹口气,摸了摸她脑袋,“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到最后疼得?都是我。”
时听鹿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汹涌的泪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衬衫。
她呜呜咽咽地?唤他:“檀见深……”
“嗯。”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什么,言语在生死面前?实在太过苍白无力。
可她必须要说点什么。
她抽噎着仰头去看他,睫毛簌簌,挂着潮湿的泪珠,经太阳折射,似闪着光的星点。
她哽咽地?对他说——
“我有很多很多爱,可以分给你。”
“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永远不会?离开你。”她这些?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反应,只是一种?本能?——喜欢他的本能?。
她有些?语无伦次:“以后我会?让你开心的,但如果你难过,想哭一定?不要忍,你哭完我会?哄你的。”
她拽着他的衣袖,湿漉漉的眼?睛温柔而又坚定?地?望着他。
像个小孩一样,笨拙的,又如此真挚的,将自己的心捧给他。
檀见深喉咙发痛,眼?底也?酸。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目光深热地?垂眸望着她。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只靠言语治愈一颗心。
他以前?从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所谓救赎。
世人皆苦,谁都无法对另一个人的苦难感同身受。
若要度厄,只能?自渡。
所以,在人生崩塌时,他决绝斩断了国内的一切。
熟悉的,陌生的,未来得?及相识的。
爱着的,恨着的,一直放在心里的。
连同他期盼了三年,即将与她展开的故事,都猝然输给世事无常。
就像一篇美好的乐章,刚唱到华丽的中段,便戛然而止。
可他,无力挽回。
那时候,连他自己都是破碎的。
与其说是疗伤,不如说是逃跑。
在一个陌生的国度,自生自灭。
起初他从未想过自救,他只想自毁。
他的确是个懦夫,承受不了生活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