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思乱想间,赵长赢忽然听见一个粗蛮的声音,怒气冲冲地道。
“你就是赵长赢?”
赵长赢抬起头,见来人一身的腱子肉,赤裸着上身,腰间围着一件粗麻短衣,三角眼,吊梢眉,身量倒是不高,此时扬起脑袋看着他,些微削弱了他的汹汹来势。
“你就是德旺?”赵长赢随意摇着折扇,并不怎么惊慌地问道。
“嘿?你既然知道德旺哥,胆子还这么肥,敢抢德旺哥的生意!”那人的眼睛滴溜溜在赵长赢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赵长赢今日的这身衣裳实在是太有迷惑性,将他骨子里的野性和生命力恰好中和了,剩下些零零碎碎的温良恭俭浮在表面,拼凑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的形象。
“行了,赵长赢,既然惹恼了德旺哥,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你知道规矩。”那人双手叉腰,朝赵长赢扬了扬下巴,“我看你也不能打,这样吧,我放你一马,待会儿你拎点酒肉,去德旺哥那好好赔礼谢罪,我帮你说说好话,就当误会一场,怎么样?”
“赔礼……谢罪?”赵长赢用一种看天方夜谭的目光打量着这男人,忍不住笑起来,“我何罪之有?”
“你!”那人见赵长赢竟然不买账,气得两颊成了猪肝色,七窍生烟地怒道,“你个孙子,给脸不要脸!”
“呸!”他恶狠狠往地上吐了口痰,用脚尖磨了磨,道,“你给我等着!”
赵长赢嗤笑,他抱臂站着,十分镇定地答道,“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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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听说你背后跟人说我死了?
我老婆死了(二)
中午赵长赢简单弄了点米线吃了,洗碗的时候他特意去阿留房间看了一眼,没人,估计是事情还没忙完,他给阿留桌上留了张字条,便先去张大夫那儿帮工。
“来得挺准时。”张大夫正在给病人号脉,余光看了一眼赵长赢,说道,“会写字么?我说你写。”
“好。”赵长赢应声坐下,提起砚台沿上搁着的笔,写道,“葛根二十克,柴胡十克……”
“多谢张大夫。”看病的阿嬷咳嗽两声,笑呵呵地道谢,“还是老规矩?”
“是的,这两日莫要操劳,早些歇息。”张大夫看了一遍药方,点点头,“字写的不错,你照着方子去抓药吧。”
赵长赢应了,药房里的差事相比起从前搬箱子,简直是神仙日子,除了问诊时帮忙记方子,抓药,熬药以外,闲着的时候帮忙分拣些药材,都是些文活儿,要不了多少力气,赵长赢又从小在明月山庄里待惯了的,很快便适应,还惹得张大夫连连称赞他是可造之才,问他要不要跟他学药理。
“多谢张大夫抬爱,不过我志不在此。”赵长赢笑道,“昨天那个阿嬷的药熬好了,我趁热给她送过去吧。”
“好。”张大夫还有些可惜,“你天资聪颖,倒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