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从他眼底扫过一丝落寞。他唇瓣微启,想说什么的瞬间却又转头往那扇敞开的门看去。
那只不过是一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门,对他们来说却是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
在封闭且私密的空间里,他们是彼此相爱的眷侣,门开了之后,他们却只能当一对普普通通的兄弟。
他有想过和夏余意的关系是禁忌的,要经营好本就比普通的恋爱关系难,也想过要尽自己所能补偿他,不让他受委屈。
可他从不认为他们的关系无法公之于众。
相爱而已,并无过错。
思及此,他放弃了原本想将门关上的想法,冲动且固执地认为被发现了更好,只要夏余意还存在与他一样的心思,谁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大门敞开着,他摸了摸夏余意的脸,突然柔声道:“你会相信我么?”
夏余意仰头看他:“嗯?”
“一段关系的结束只能由当事人决定。”穆斯年道,“只要你还有维持我们关系的想法,我们不会因别人分开。”
“我们之间关系如何,与他人无关,只取决于你。”
明明不是什么山盟海誓,夏余意却能从他清冽柔软的眼神中看到前所未有的坚决。
如一掬清水洋洋散散浇到心头,柔中带刚,浇灭燥意。
他心底一痒,没回答穆斯年的问题,反问道:“那你呢?你也是当事人之一。”
“说了只取决于你。”穆斯年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只需要当我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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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穆斯年坐于床头翻阅一本夏余意先前看的医书。
夏余意赖在他身边,腿耷拉在床沿一晃一晃的,有一搭没一搭和他继续今儿陈老来找他的话题。
陈老今儿来除了向他表露歉意,还告诉他戏班决定重新挑选个良辰吉日延办二十周年庆典。
可他说什么都不肯让夏余意再次上台,怕再发生类似的事儿。
只表示到时候若是那位折了腿的角儿将伤养好了,便可以顺理成章上台,若是没有也无妨,花一里辛苦一些,救场的功夫还是有的。
穆斯年听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很赞成陈老的做法。
夏余意却不以为然道:“可这般一里姐会很累哎。”
穆斯年从书上移开眼神,“你是还想去么?”
心思被猜中,夏余意翻了个身,单手拄着下巴问:“可以么?”
穆斯年没看他,用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道:“想都别想。”
“扫兴。”夏余意又翻回去,注视着天花板发呆。
要搁往常,他指定和穆斯年讨价一番,这回他知道轻重,过过嘴瘾便罢,去了可能会再搞砸一次。
“哥哥。”他突然唤了声。
“嗯。”穆斯年应着,指尖突然在一页纸上顿住,摩挲上边写在纸张边缘,很突兀很小的三个字,唇边慢慢浮现一抹笑意。
“你昨儿说到时候有好戏看,是什么时候啊?”夏余意没发现他不对劲,自顾自道:“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抓住?还有还有,你要我配合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