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管那个装有桂花糕的礼盒,夏余意迅速换好衣服,便出去找穆斯年。
他先是敲了穆斯年的房门,没得到回应,他试着推开那门,结果门没锁,索性他就进去找人。
穆斯年不在,他就下楼去找,心中雀跃又忐忑,迈着轻盈跳脱的脚步,下了两个楼梯又止不住放慢脚步,不由得想待会见到哥哥要说点什么。
可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者说,他想象中的问答压根就没机会发生。
楼下的客厅虽然坐满了人,却死寂一片,一见到他下来,所有人都向他投来目光,却是没有光彩的,充满呆滞和担忧的。
“怎”夏余意脸上笑容一僵,发了个单音又突然噤声。
白伯父、白伯母、伊瑾姐、穆伯母还有他哥都在,唯独少了穆伯伯和穆斯年,夏余意在心中细细数着,而且这个眼神是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夏秦琛起身走向他,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就带着他重新上了楼。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发问:“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呃”夏秦琛目带犹豫,迟迟没回话。
“到底什么事儿啊?跟我有关?”夏余意顿了下,“还是,跟斯年哥哥有关?”
穆斯年和穆伯伯都不在楼下,白伯父他们的眼神又很奇怪,夏余意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昨晚哥哥拒绝了那门亲事,惹得大家都不高兴了,还是说,他和哥哥的事儿被穆伯母他们知道了?
想到这,他心底一咯噔。
“嗯。”夏秦琛皱着眉回道,顿了片刻才道:“斯年没跟你说么?”
夏余意摇了摇头。
“就是,其实,就是他”
他磨磨蹭蹭说不出个所以然,夏余意都快急死了,催促道:“哥,斯年哥哥怎么了,你快说呀!”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夏秦琛咬了咬牙道:“昨晚北大营突然来消息,说京津防线被破,北京城安危迫在眉睫,斯年他亲自领军上阵了。”
“什么?”夏余意脑海中空白了几秒才回神,出声时有些难以置信,“你说,哥哥去前线了?”
没有相告,没有道别,明明前一晚还与他互通了心意的人,明明前一晚还与他说有什么话明儿说的人,怎么他一觉醒来就上前线了?
他脑袋发蒙,觉得夏秦琛在与他开玩笑。
谁知夏秦琛的下一句话更让他天打雷劈。
夏秦琛犹豫道:“而且今早前方来报,说死伤惨重,穆伯父也跟着去了前线。”
“估计凶多吉少。”
让人讨厌的信
似乎早有预料,夏秦琛在夏余意拔腿想往外跑时快了他一步,将人拦于房内,守在门外不让人乱跑。
夏余意求了他一会儿,一次又一次被他用强硬的态度拒绝。
“夏余意,你冷静点,出去后你能去哪?你想想穆伯母,现在最着急应当是她,你想让她再操心你么?”
夏余意紧紧拽着门把手的双手终于一点一点地松下来,背抵着门滑落下去,脑袋埋进臂弯处,没有哭,只是闷闷道:“我知道了,哥。”
外头天光大亮,他缩成一团闭上了眼,将自己置于黑暗中,失神又混乱。
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把穆夫人招了上来。
向来以笑示人的穆夫人如今眉头紧皱,对夏秦琛对上视时才稍微缓和了神色。
她示意夏秦琛退开,然后轻轻敲了敲门,道:“衣衣呀,伯母要和你白伯母她们去寺里上个香,你要不要一起去的呀?”
几乎她话音刚落,夏余意就开了房门,直点头:“要去。”
见他一下子活过来一样,夏秦琛挑了下眉,怕他起了其他心思,忙对穆夫人道:“伯母,我也同你们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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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寺里出来,夏秦琛说此番回来还未去过唐记茶楼,想去见见唐老板,顺带捎上了夏余意,没与其他人同道回府。
夏秦琛自己开了车,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夏余意坐于副驾驶上,望着窗外愣神,手始终停搁在脖子底下,隔着层薄衣料攥着藏与衣领里边的东西。
夏秦琛瞟了他一眼,问:“脖子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