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飞机上,机舱内静悄悄的。
钟予敛着眼,转向窗外。
“少爷,您的温水。”
空乘端上了一杯水,声音压得很轻,又离开了。
唇角仍然带着没好全的伤痕,钟予抿了下唇,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带来了丝丝刺痛。
钟予恍然未觉。
他迷茫地盯着窗外的云层。
绵延的云白得刺眼,这却并不是一个晴天。
他注视了很久,直到那白色刺痛了他的眼睛,才忽然意识到一般,静静地转开眼。
他拿起水杯,温水顺着喉咙滚下,缓解了一丝涩痛。
从钟予现在的视角,能看到苏蓝坐在他的不远处,手里拿着份文件正在看着。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她也抬起了眼。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触碰。
“嗓子好点了吗?”
苏蓝问,她眼睛弯了弯,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却让钟予寒冷的心又静静地后退了一步。
那灌下喉咙的水,也像是失去了它原本的温度。
他张了张嘴唇,“……好多了。”
“是吗?”她说,“那就好。”
两个人的对话看似正常,但只有钟予知道,一切都变了。
在那句话,在那句不小心说出的“爱你”之后,苏蓝对待他的态度更客气了。
性。事很粗暴,说话的语气却彬彬有礼。
之后的三天都是这样。
钟予猜不透她的想法。
飞机落地,苏蓝从别人手里拿过外套披上了。
都城比起海边要冷了几个度,单纯的一件单衣还是抵不住凉风。
天也阴沉,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将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尽数铺上了冷色调的滤镜。
狂躁的风吹起衣角,两人坐上了同一辆车。
“等下我要去一趟舒律师那里,到时候先在那里停一下。”
苏蓝跟司机说。
“好的,小姐。”
苏蓝瞥了一眼钟予,他正靠着后座另一侧坐着,目光朝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也并不说话。
可能是嗓子哑了的关系,在他们还在海边的最后几天里,钟予开口的次数非常少——在这一点上,倒是非常听话。
就连在床上,他也紧抿着唇一个字不吐了。
苏蓝收回了目光,在手机的键盘上随意地敲了敲,告诉舒涵良她要先过去的事情。
舒涵良向来以她的事情为重,很快就回了句【好】。
舒涵良:【跟钟先生的拍卖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