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欣赏某种东西的时候,表情极为认真。
眉微微蹙起,手指也收拢起来,拇指轻轻地按着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一个很细微的肢体动作。
苏蓝就这么观察着他,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钟予身上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地方。
就比如,上床的时候,他很喜欢牵手。
每次都没力气了,神情都要涣散了,魂魄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虚弱的手还是颤抖地会来抓她的手。
顺着指缝,慢慢地扣入。
仿佛这样就会满足一样,他紧闭着眼,眼睫带泪,手就这样勾着她的手。
明明身体的反应敏。感又色。情,但苏蓝觉得他这个性。癖却意外地单纯又纯情。
真奇妙。
所有的矛盾点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正想着,苏蓝面前被侧面推来了一张纸。
钟予手指按在纸面上,眼神向她瞥来。
纸面上写了一个数字。
这是他准备要做的出价。
他的神色平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苏蓝垂眼看了下信纸。
“麻烦,笔给我一下。”
钟予递给她手中的笔。
她拿过笔,在手里转了一圈。
随即,那只笔的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嚓嚓的轻声。
添完了这几笔,苏蓝将纸松松对折,塞入了信峰。
旁边的侍者见状恭敬地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将信峰严丝密合地封上了蜡,又把它放上了托盘,谨慎地送走了。
钟予目光带上了很轻的疑惑。
她添的也同样是个惊人的数字。
“我喜欢万无一失的生意。”
苏蓝转过脸,话题转得很快,“上次你的生日,我是不是还没送你礼物?”
钟予顿了下。
苏蓝对给漂亮的东西花钱向来并不吝啬。
她会开更高的出价。
她凑近了一些,声音真诚。
“这就当……一份赔礼吧。”
苏蓝微微笑起来,眼眸一如既往地含情。
费洛奇的画拍出了一个惊人的高价。
这种高价,交的税也会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显然买家并不在意。
就在最后一锤定音之后,画被专人负责,直接装箱空运上了飞机要直接挂进家里。
他们并不在意用什么港口可以减税。
苏蓝还特意问了钟予,“你想要它送回你们钟家的主家,跟其他的费洛奇的画放在一起,还是直接把它挂在都城那个家里?”
最后运送前验货的时间,地下的收藏库防护严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安静的仓库里,钟予只是望着面前的费洛奇的画,良久没说话。
画被封在厚厚的玻璃之下,但就算这样,也无损它色彩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