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苏蓝带着慢悠悠的笑意,等着钟予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转过来瞪她。
她还挺喜欢观察钟予的表情的。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他,冰冷着一张脸的他,哭得满脸泪痕的他,又羞又怒还不得不求她的他。
很有意思。
——果然,他抬起了眼。
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撩起眼的时候,窗外的明亮天光落进了他的眼里,眼尾的泪痣漂亮小巧。
那双眼的确是撩起来了,带着轻微的恼怒。
睫毛轻轻抖了一下。
苏蓝注视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然后接下来他忽然像是不受控制地往前倾来,几乎要贴到她身上——又在贴近她的时候生生顿住了。
苏蓝惊讶地抬了下眉。
他唇紧紧抿了抿,又身体往后撤去,动作僵硬,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自己。
“……没什么。”
哑了的嗓子说话很轻。
苏蓝停顿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来,“这样。”她问,“……你现在起来吗?”
钟予点头。
苏蓝走了几步,正要推开卧室门离开的时候,想起来了什么,又回头。
“钟予,刚刚的,”
她双手抱在胸前,手指松松地在自己胳膊上点了几下,歪了下头,
“不会是你临时标记之后的依赖反应吧?”
如果是,那就好玩了。
房间里静了片刻。
钟予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
他侧脸靠在床板上,很慢地,向她移目过来。
他没有回答,但苏蓝已经从他起伏的胸膛得到了答案。
对着他带着怒气的眼神,苏蓝心情更好了。
没有什么比烦她的小猫,不得不顺从本能的反应对她依赖更有趣的了。
尤其他还在抵抗。
心里的想法恶劣,但苏蓝表面上仍然点了点头,状似关心,“那你如果需要我抱你一会儿,或者别的什么亲密一点的接触的话,记得和我说。”
“毕竟是生理反应,我很乐意帮忙。”
钟予放在被单上的手指明显攥紧了,苏蓝愉悦地收回目光,把门在身后带上了。
很好,他现在嗓子还哑了。
都不能叫她闭嘴。
两人到达地点的时候,甚至还提前了一些。
拍卖会以私人的模式进行,场地设在王太太的海边别墅主宅里。
偌大的内厅内以画布的绢白色为主题,鲜花和装饰都采用了同样的色系。几个圆桌分布其中,靠得并不近,中间还用了一些雕塑摆设分隔,确保客人之间不会受到彼此的干扰。
在落座之前,一群人喝着香槟在吧台先聊天。
几人见到苏蓝和钟予来,眼睛都亮了起来。
苏蓝和他们寒暄了几句,而钟予在她身旁挽着她的手,表情僵硬。
有人转向钟予问候了几句,苏蓝笑眯眯地接话,
“抱歉,我夫人受了点凉今天嗓子哑了,有什么问题,都问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