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个小事,但你十几年了一次都没回都城,真不想回去看看?我听说军方都要强制你休假了。”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是你们霍家的长辈联系了我……说是从你这儿劝不动,听说我俩还算熟,让我递个话,说他们也不介意之前打断你腿那件事……霍少,你居然还被家里人打断腿过?”
陈年旧事了。
霍游寒停顿了一下。
那还是在……过去的苏蓝车祸死去之后的事了。
“你的那个聚会。”
“怎么?”
顿了顿,“苏蓝去么?”
“你不要怀疑我跟苏蓝的友谊,我一说,她肯定会来的。”
“哦。”
“大不了我跪下来求她。”
霍游寒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我考虑考虑。”
胡如高兴了:“行,我等你消息!”
电话挂上。
霍游寒仍然盯着头顶的星空。
感觉血液在身体里灼烫地流淌,跳动着,起伏着,他不用去想,他知道他的血液都在呼喊一个人的名字。
沸腾又灼烈,克制又拙劣。
这样的他,才十几年都回不了都城。
只有在战场上,他才能任凭他的思念汹涌。
霍游寒以为他会忘记,但他并没有。
长久见不到的念想,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淡去,反而越烧越烈,像是灌下喉咙的烈酒,烧得人五脏六腑攥紧一般痛。
身边的战友无论有没有退伍,一半都成了家,尤其是坐到上将这个位子,理论上不该再冲锋在最前,许多老前辈们也督劝他成个家,试图给他介绍,但都被霍游寒婉拒了。
霍家的长辈也是,十几年前因为他一句“终身不婚”打断了他条腿,现在竟然也妥协了。
霍游寒心里极为清楚。
他只是非常平静地知道,他这一辈子,没有办法再接受其他的人了。
“上将,您手臂收一下,肩膀这里的伤口也崩开了。”
凝固的血液将单衣和皮肤肌理沾在了一起,锋利的剪刀将衣物直接剪开。
“上将,您的枪。”
霍游寒顿了顿,点第二支的手也停顿了下。
他将别在腰间的那把枪抽出来,握在手中,方便医生继续剪衣服。
荒漠的夜空澄净,静谧,俯视着大地。
银色的金属光锋利又柔和。
眼里映着那道光,霍游寒仿佛又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苏蓝时候的场景。
苏蓝并不知道,霍游寒也没准备告诉她。
他其实高中的时候就见过她了。
高三的霍游寒不经常在学校,像他们这种贵族子弟也不需要考试,他成天就是游手好闲,有什么趣事就掺和一脚,霍大少爷的名头也在都城越来越响。
那天难得回趟学校,他的一帮狐朋狗友架着他去射击部玩枪,几个人尽兴了,末了,霍游寒鬼使神差进了趟社团办公室。
射击部社团办公室里,各类奖状,获奖照片和报道全部张贴在墙上。
新社长胡如跟他见过几次面,见他好奇,手一抬指了指墙。
“这不是霍少吗?看,我最好朋友,这奖她拿的。我记得你一直也想进联赛三甲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