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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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户被吹开了一条缝。
微凉的海风,顺着空隙拂进来,将柔软的丝织窗帘飘飘悠悠地晃起,流苏缓慢地在地板上划着不规则的弧线。
微弱的光线,也被拂动地忽明忽暗。
苏蓝走过去,将窗户轻轻合上。
室内便安静了。
昏暗的房间里。
她转过身,对上了钟予的目光。
他果然……又是瘦弱了很多。
白色的被单,床单,将他孱弱的身体包裹在里面,苏蓝本来以为是他的发色更乌黑了,然后才恍然意识到……是他的脸色很白。
苍白地快要透明,尖削的下颌线让他那张美丽的脸上的精致感更加明显。
病弱,脆弱,虚弱,他靠在那里,就好像马上要消散。
再这样一幅近乎要黯淡下去的黑白画面里,他的眼尾……却依然是绯红的。
他就睁着眼,这么怔怔地看着她。
眼眶很红。
他挂着点滴,那只本应该放松的手,紧紧地攥着身侧的被单。
攥着。
苏蓝走过去,抬眼替他看了一下点滴。
还有很多,没问题。
她坐下在他的床边。
钟予抿了下唇,垂下眼去,不知道看着哪里。
“钟予。”她说。
“刚刚管家进来,跟你说了虹膜的事情了么。”
他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轻轻地抿了抿唇。
“他说了。”
钟予的眼睫垂着,轻轻地抖动。
“……那你……”
“那你……是么。”
他的嗓音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