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啧啧感叹,面上没说什么,敛下的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
大抵知道她在气什么,裴西岭低声安抚道:“今日之事……在所难免,六皇子妃之位有了着落,他想要平衡朝局在所难免。”
寥寥几句,赵瑾却听明白了,转过弯来顿时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感情他老人家走得是这频道?!
因为六皇子尚未联姻就能跟二皇子拼个不相上下,所以在得知“未来六皇子妃”出身不错后,建文帝就坐不住了。
他大概也打从心里就觉得六皇子不会放弃以正妃之位光明正大结党的机会,后者从前的推脱不是不愿,在他眼里怕只是所谋甚大。
他倒是不反对儿媳妇身份高,却不愿坏了朝局平衡,所以连夜都没过就顺手将平阳侯府拉下了水,连带着后头安阳郡王府等一串人。
尤其指定如意糕糕和祝尚书家小孙子做皇长孙的伴读,用心何其歹毒险恶!
赵瑾护犊子厉害,在心里将建文帝言行放大数倍,骂个不停。
其实此事影响是有,但还不至于大到哪去,充其量就是将水搅得更浑些,赵瑾是关心则乱了。
虽然这场年宴令众人心情起伏略大,但好在面和心不和的前提下安然度过。
大家也急着回去梳理今夜得来的不少信息,以及探查那位准六皇子妃究竟为何方神圣呢。
回到府里,裴羡问道:“六皇子今日此举……是要准备动手了?”
“他不是一直在动手么?”周念慈笑道,“只是这回怕要格外猛烈了,依他之诺,怕是这一年就会有结果了。”
裴承允点头:“北疆战事最晚年底前也可结束了。”
所以六皇子要等的时机到了。
“这一年必定是不得安宁的。”赵瑾皱眉开口,“如意糕糕哪怕只熬过这一年再去上书房呢……”偏偏建文帝见不得他们安生!
“当今应是临时起意。”裴西岭道,“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不至于对孩子做什么,只是借此混淆立场,模糊朝局罢了。”
也正因如此,赵瑾才算稳得住。
若但真有碍于两个孩子性命……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真不知他怎么想,跟个渣男似的在二六间摇摆不定,还玩什么欲擒故纵,若即若离……”这话赵瑾说得极轻,连身边的裴西岭也没听清她的话。
“你说什么?”
赵瑾声音恢复正常:“我说,不知他怎么想,这边给个甜头,那边就给一棒槌,权衡之术可算被他给玩明白了。”
裴西岭迟疑一瞬:“当今……应是还没下定决心,故而立场便稍显模糊。”
“……”
赵瑾问出自己长久以来深深的疑惑:“二皇子是救过他的命么?”
都缺德丧良心成这样了,他还觉得这儿子挺好?
要知道三皇子刚冒头勾结个图尔,就被建文帝给摁得不能翻身了!
奈何桥畔的大皇子出格了一回,就被圈禁去了京郊,放他回来还是建文帝钓鱼执法,为了给他彻底摁死。
而二皇子……若当初干出威胁林山战场背叛,置三军大局于不顾的是其他皇子,甚至是六皇子,赵瑾觉得建文帝只怕都能毫不手软地处置了。
“当今遇刺不少,但从未如何受伤过,二皇子没机会救他的命。”裴西岭老实回道。
赵瑾被他气得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