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她住进了一个豪华的家,家里多了一个嗷嗷待哺的成年小盆友。
这样的日子,如果能一直过下去,其实也不错。但生活总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白银台走进咖啡厅。
沈思若已经盯着大门看了很久,一看见她,她的眼眶就湿润了:“姐姐!”
顶着沈思若灼灼的目光,白银台迈着平稳淡定的步伐,走到她对面座位坐下,礼貌询问:“沈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姐姐,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认亲的。”沈思若激动道,“你想知道你的亲生爸爸是谁吗?”
见白银台疑惑歪头,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解释道:“你妈妈白若阿姨和我们爸爸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因为一些误会,他们分开了,白若阿姨带着你不辞而别。后来,爸爸再婚有了小孩,也就是我……”
“——你是说,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被打断,沈思若愣了一下,点点头,眼泛泪光,笑得很开心:“是的,我一直想要一个姐姐,没想到今天梦想成真了。”
“有什么凭证?”
沈思若拿出一叠血缘关系鉴定报告。她们眉目间的相似,也印证她说的话。
小时候,白银台问她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有她没有,妈妈不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后来她有了继父,继父对她很好,送她上学,带她去游乐场,教她开机甲,陪她一起挨妈妈骂。他们像亲生父女一样相处,她渐渐忘了那些事。
现在突然得知亲生父亲的消息,她既不开心也不难过,心情非常平静,就好像,只是一个早已不在意的问题得到答案。
“突然来找我,是你爸的意思、你妈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白银台问道。
“是我们爸爸的意思。”沈思若直视她的眼睛,说得非常诚恳,“这些年你在外面过得很苦,作为一个oga,每天打那么多份工,他很心疼,希望你能回家。”
白银台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用了,我不苦,我过得很好,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并不想改变。有需要的话,我逢年过节上门拜访你们,维持偶尔吃吃饭的关系就好了。”
她起身想离开。
沈思若按住她的手,诧异道:“等下,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吗?”
“不需要,我不缺家庭温暖。过去二十年,我有自己的家,我的爸妈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虽然他们现在不在了。我完全没必要去一个陌生的家里,和一群陌生人相亲相爱。”
双方力量不在一个等级,白银台想走,沈思若根本拦不住。
沈思若不明白,剧本写好了,她也照着演好了,情绪饱满、感情充沛,为什么白银台不按剧情走,她没有一点触动吗?
以情动之不行,那就以利诱之。
沈思若站起来大声说:“我们爸爸是伯爵,你回来,就是伯爵家的大小姐!”
听到她的话,周围人好奇地把目光投过来。
沈思若右手拨动奢侈品包的包带,颇有几分自得。白银台背的是帆布包,帆布包身价还不及眼前这个奢侈品包零头的零头。
她不信回个家认个爹就能实现阶级跨越的诱惑,有人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白银台接过娜娜送的蛋糕,背对着她扬手了扬手,敷衍道:“嗯嗯我知道了,我先回家做饭,拜拜。”
紧赶慢赶,白银台回到家还是晚了。
达让莱特坐在餐桌旁办公,见她来,也不打招呼。他罕见地戴了一副金丝眼镜,镜片下,眼尾时不时扫向厨房,暗示意味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没备好菜,太复杂的菜式做不了,白银台脱下风衣,围上围裙,下了两碗阳春面。
浅棕色的汤底澄澈透明,泛着点点油花,细长的面条上卧了一个溏心荷包蛋,撒上一把葱花点缀,热气腾腾的,即使简单,也让人食指大动。
一碗面下肚,整个人四肢百骸都舒畅了。
饭后贤者时间,白银台仰面躺在沙发上,突然问:“如果一个不熟的人突然对你很殷勤,你觉得有什么原因?”
“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坐在沙发另一侧,达让莱特翻过一页材料,淡定问道。
“那好像也不至于。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她说我是她父亲前妻的女儿。她对我表现得非常亲热,比亲姐妹还亲,我觉得很奇怪。我这么穷,什么都没有,与我相亲相爱,能得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