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靖康二年开封陷金、建炎南渡以来,距今已经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来,宋金两国大小战役无数,从守到攻,从西向东,从宗泽到岳飞,从完颜宗望到完颜兀术,
两国的疆域变了,两国的皇帝变了,两国的主帅也变了。
唯一不变的,便是宋国未尝一日忘和;一边抗战,一边祈和。
秦相爷笑得腼腆,在这选德殿前的小西湖上,他的腰就没直起来过。
以前还能直,现在直不了了,老九变了。
但是今日过后,依旧还是能直的。
“官家,臣与金使已经大概拟过了条例,您可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说着,便将一本扎子呈了过去。
刘邦根本就没有要去接的意思,只是道:
“秦相如此忧心国事,连礼部的活儿也去抢着做了……倒是辛苦了你。”
“为君分忧,臣不敢言苦。”
早已经习惯了他的面皮,皇帝朝湖里撒了一把饵料:
“不用看了,朕全都答应。”
秦桧微微一愣,没想到皇帝竟然连看都不看。
本来已经做好了与皇帝讨价还价的准备了,甚至有几条还是他与张通古特地商议出来,专门给老九还价的。
可如今……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种无力感又涌了上来。
皇帝不按常理出牌,但他不行,连忙劝阻道:
“其实与上次和议的条约相差不大,只是这次金人更有诚意了些。”
“说好的中原之地……就不再予咱们了,宋金以淮河为界,大伙儿互不侵扰,如此,反而可以见得他们此次,确是向着说和来的。”
上次说把陕西河南赐给宋国,结果人回头就不认账了。
说实在的,如果这次金人还是让步太多,秦相爷心里面也是不敢相信的。
反而张通古寸步不让,要求还更加过分了些,倒真是让秦相爷确认了,这次并非什么缓兵之计。
刘邦摆了摆手:“说了答应就是答应,你还怕朕不认账吗?”
“你既然去谈了,朕也相信伱是一心为国,一心向着朕,你身为朕的宰相,总不能朝着金人说话不是。”
秦桧听了这话,又喜又急:“臣自然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宋的。”
顿了顿,他把那扎子收了起来……老九一心求和,这种大事倒是不会糊涂。
自己如此小心,反而有些多余了。
“官家,那岳鹏举……”
“岳飞?”
皇帝好似刚刚想起来还有这人一般:“对啊,他与张俊应该快回来了吧。”
上海浦的军情早就传了过来,据说他们刚到,就把那里的金人全给剿了,一场大胜。
秦桧笑道:“官家,您可别忘了完颜兀术开出来的条件呀!两国和议,不是还有个前提嘛!”
“你是说,要了岳飞的命是吧?”
皇帝点明了出来,秦桧反而不说话了。
“朕自然是记得的,等他们回来,你便替两人表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