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好,狗日的金国人大手大脚的,花的竟然还是自己的钱!
他瞪向陆宰:“那人说的可是真的?”
起居舍人尴尬地笑了笑:“官家……这……”
见他这表情,刘邦心里头已经信了大半。
“有没有明文条例,给老子说说。”
陆宰咽了咽喉咙,这才低声道:
“每遇大金使人到驿,告觅物色,大金使人在驿打造银器金器玉器……均由国信所操办,所需之费皆由国库支付。”
“每北使至馆,即出内库钱五万缗,付都亭驿。遇使人市物,随即取偿,自是以为例。”
“所有接待金使官员务必躬亲行事视,并要排设丰洁,不得减克料例,仍令国信所主管官依条抽阅点检,稍有怠慢,应干主办官吏等重惩于法。”
“自到阙朝见,宴时、朝辞、赠金,正使金千四百两,副使八百八十两,衣各三袭,金带各三条,都管以上使节赐银四十两,中下节各三十两,衣一袭,涂金带一条。”
“还有……”
刘邦赶紧止住了陆宰:“行了行了行了……”
一连说了三个‘行了’……以往听见了大宋屈辱史,他只是有些心疼。
但今天,他是实实在在地心疼,但肉更痛。
靖康年间,一贯钱就是一两银子。
现在,一贯钱只有原先六七成的价值了,可就算是这样,拨付给都亭驿用来给金人花的钱,仍有个三四万两银子的数目!
而且很明显,若是不够的话……
嘿嘿,朝廷有的是。
他娘的,怪不得连价都不还一下,原来是老子给他们做了冤大头!
他看向陆宰:“谁他娘定的这规矩?”
老小子没有明说,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怪不得,怪不得苏符和他都不愿意讲,原来是怕开罪了自己。
那小贩已经领到了自己的凭证,乐呵呵地跑了出来。
等明日到礼部,找到国信所把钱一结,这单买卖就算是做成了,而且已经赚够了他十年的利润。
刘邦又一把抓住了他:“你小子那两个瓶子,卖了多少?”
这人心里头高兴,也没有计较那么多,朝他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两!”
刘邦大惊:“你他娘那瓶子是金子做的!能值那么多钱?”
那人笑道:“你小子没见识了吧!小爷那是唐朝的瓶子,完完整整地一对儿呢!”
“再说了,谁他娘的一百两就卖了?老子从兴元府这么远的路来,赶了几个月的路,只值一百两?”
“那是一千两!一千两银子!嘿嘿,要不说还真不能小瞧了这些金国杂种,确实是识货!”
这对瓶子随他走了三千里路,身价也跟着翻了十几倍。
能做成这么一单生意,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巴望着金国人每年来一次才好。
无视了这人的喜悦,刘邦现在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疼得要命。
“官家……”
陈妙常担心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他才发现自己手捏紧了些,应该是把她给捏疼了。
抬头朝着上方看去,那金人高高在上的挑选着,下方全是举着宝贝的宋人。
这副景象,让他这大宋皇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