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要再开一舍,自然是可以的。”
还是在那东华门的阙楼上……上次就是在这里,太学生们被一群恶人给打了。
事后……哪里有什么事后,殿前司的禁军拦住了一众差人的时候,苏符便已经知晓了,
这事儿与赵官家多半离不了干系。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事儿在皇帝这里,竟然还没有过去。
今日官家召自己来,说的便是在太学新开一舍的建议,说是建议,但皇帝更像是在通知自己。
“朕虽然对你们的学问知道不深,可也曾听说过有言:‘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五礼六乐、五射五驭、六书九数,是这些吧?”
苏符颔首道:“正是。”
“可是朕托人去问过了,除了六书没被落下,其余的或多或少有些被忽略甚至被放弃了……如此,终究只能教出些酸儒生出来。”
一边说着,皇帝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不住地摇头:
“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整日让他们坐着读死书,浑身的力气没处去使,是会被憋坏的。”
“你瞧,上次都跑到老子面前来撒野来了,想想就他娘的后悔,老子当时就该亲自下去和他们比划比划。”
苏符清了清嗓子:“官家的意思,这新开的一舍便当授学以六艺?如此……如此臣没有意见,只是要寻到同样精通六艺的教谕,怕是得花些功夫。”
苏尚书这话还是保守了些,大宋国理学大盛之际,大伙儿的心思全在治经上面。
想要找到个辛次膺那般,允文允武的全能文人,真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皇帝伤了脑袋后,难得把心思花在正事儿上面,苏符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没把最重要的一点说出来。
学生们学什么,根本不是看他们喜欢什么,也不是看他们擅长什么,
而是看科举要考什么。
这最重要的一环不动,皇帝陛下就算再开十个舍,恐怕学生们的兴致也不会太高。
到了最后,皇帝是兴致勃勃了,但结果没有学生愿意入学,这出戏迟早会变成皇帝一人的独角戏。
但不想刘邦听了老头的话,摇了摇头道:
“新开一舍是新开一舍,授学六艺是授学六艺,这是两件事儿,你小子别混淆了。”
“六艺,所有的学生都要学都得学,还必须给老子学好。”
“只有学好了的,才能入那新开的一舍,伱明白了吗?”
“官家……”苏符皱起了眉头,“太学学制百年未变,如今临时改制,臣担心……担心学生们会起怨心。”
当年王安石变法,也只是换了换太学的机构,若说从根骨上的变化,便只有仁宗时,将太学体改成欧阳体了。
而且这些学生们苦读多年,家里头也大多是些八品官以下甚至是平民出身的家庭,太学便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眼下皇帝动动嘴皮子,便要临时增重五门学科的量,且不说已经升为内舍和上舍的学生们会怎么想,那些个还没进入太学的学生们,又会怎么想。
“有怨?”
刘邦冷笑一声:“若有怨便怨他们自个儿罢,谁让他们学艺不精呢?”
“老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只会读书的傻子,老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