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低身蹲了下来,吓得三人又要跟着一起行动,好在皇帝在刚才的‘住嘴’后,又低声吐了两个字出来:
“别动。”
将裹在他脚上的蓝布慢慢地扯了下来……有些伤得浅的地方已经结了痂,刘邦明显能感到,老头的脚在轻微地颤抖着。
怕他疼痛,刘邦的动作慢极了……这般温柔,当年第一次当爹抱孩子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过了几乎小半柱香的时间,辛次膺的脚才全部露在了他的面前。
从脚踝往下,一大条口子……若是开在人的身上,恐怕早已断了气。
伤口周围的肤色已经变得通紫……按照刘邦那为数不多的治伤经验来说,这脚……
皇帝低着头,正好看见了一群结成了直线的蚂蚁,不断地来回跑动着。
“把赵密,叫来。”
“官家?”
三人都没听清楚他的声音,辛次膺不免低声喊了一句。
“老子说,把赵密给老子叫来!”
他忽地站起了身来:“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在干嘛,老子从庙里出来之前,我要见着他的人!”
“不然的话,让他自己给自己找个地方,就当是他的坟了!”
这话说得吓人,两个步军司的禁军急忙朝着皇帝作了一揖,随后便快步跑了出去。
这般速度,比昨日在明州港遇见了金人的时候,更快了几分。
他把辛次膺扶到了一旁:“你先等着。”
言罢,也不管其他,直接就折身回了庙里。
那群人一直观察着外面,皇帝不走,他们也不敢走。
现在看着赵官家又赶了过来,不知道这位刚才差点亲手杀掉宰相的桀纣之君,还想干嘛。
秦桧眼中早没了色彩,他像是一只在老虎身边装模作样的狐狸,被人拆穿了那只老虎原来是纸糊的。
而拆穿他的人,恰好又是他最不想让其知道真相的人。
刘邦看着他,朝他伸手过去。
“官家……”
“官家!”
秦桧忽地哭了出来,两只手抓着皇帝的手,生怕他会消失一般。
“那个点子,你之前说是明州知府范同献的,对吧?”
稍微思考了一下,秦相爷急忙答道:“正是范同,正是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