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等到圣上醒了,以他如今的身子骨,恐怕也无法神志清晰地听完述职。
于是待谢衡之后一步走出圣上瘦殿时,众人纷纷看向谢衡之,以眼神询问是否还要等下去。
谢衡之却将目光移向了五皇子。
站在一旁的五皇子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随即立刻说道:“请诸位大人随我前往偏殿吧。“
自仁乐二十五年的那场变故后,圣上膝下的成年子嗣只有五皇子一人。
众人皆知五皇子母家卑微,从小就不得圣上欢心,为人又不争不强,
谨小慎微,从未有人料想过他会有继天立极的可能。
当初大皇子和太子相继逝世,待风波平息,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位一个毫不起眼的皇子,突然变成了这天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人人皆叹世事难料,这五皇子也当真是命好。
倒是圣上似乎迟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储位空悬的那两年多,他也从未表露出要新立储君的意思,对五皇子的重视也不比以往多出几分。
即便今年初,谢衡之早已远赴赤丘,圣上又卧病在床,也并未放权于五皇子。
直到三个月前,圣上实在沉疳难起,这才给了五皇子监国之位。
朝中合来上行下效,圣上不器
重五皇子,其他朝臣也不敢表露出太明显的立场。
是以五皇子纵有监国之权,实则威望不足,在朝中举步维艰。
但方才谢衡之的那一句询问似乎拨动了风向。
众所周知,谢衡之的态度往往就代表着圣上的态度。
特别是众人随五皇子步入偏殿后,谢衡之面向五皇子,躬身行礼。
既是监国皇子,眼前的人便代表着圣上。
「臣等遵旨出征,今得胜归来,特向殿下复命。“
林大将军见状,立刻向五皇子呈交了北犹军旗。
此番复命,光是详细回述战况便已耗时许久。
而后还有战利品的交代,敌军重要人物的处置,以及各类军功的评定商议,都要等到明日再续。
众人离开太一宫时,林大将军还小声和谢衡之议论。
他长年驻守赤丘,从不曾与五皇子打过交道,没想到他看着像个愣头青,也不怎么说话,可是一张口,却都是些者成见到之言。
谢衡之笑了笑,低声说:“虎父无犬子。“
林大将军嘴上说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五皇子可比躺在床上只知道炼丹吃药那位强多了。
两人步下台阶,正要离开太一宫时,忽然听见五皇子在叫谢衡之。
林大将军回头看了一眼,拱手行礼后,独自离去。
殿下还有吩咐?“
行礼后,谢衡之问。
五皇子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也该出宫回府了,正好与大人同路。“
谢衡之点点头,往后错开一步,与五皇子同行。
“东次北伐,辛苦大人和林将军了“
五皇子说,“待父皇痊愈,定会论功嘉赔。“
「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亦不敢素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