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算不算安抚,但好歹让他松手了。
以前总听说那句俗语“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和段姒还要以这种关系对话。
有温云渺在家待过,家里总是整洁到一丝不苟。
夏仰进屋,倒了杯温水过来,乖巧地坐在茶几对面。
“段宵和我聊过你,就那一次,表明了他这辈子不会有其他女人的态度。”段姒直言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和你见个面。”
夏仰低着眼:“是要劝我分手吗?”
“两年前劝过一次了。你给了我面子,或许也有自己的考量。”段姒看着她纠结的样子,面色平静地问道,“如果这次我也是同一个目的,你会分吗?”
她并没多思考,只是缓慢摇头:“不会。”
段姒没有对她这句话感到多意外,端起面前的水杯,轻抿了一口:“我记得段宵出生那天是晚上11点多钟……半夜出生的,又正好是元宵节,所以我爸给他取名叫‘宵’。”
夏仰有点愣这个话锋的转场。
看出段女士这是要和她讲故事的意思。
“他小时候比现在懂事很多。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以前很乖……”
从段宵长大回到段家也有近10年,母子俩都知道彼此的隔阂在这些年里从来没消失过。
最开始那两年,段姒不是没试过和儿子谈心。
但她那时工作忙,又有了新丈夫和第二个小孩,碰壁过几次后也难免忽视了男生的叛逆期。
再反应过来,段宵已经是青春期男生里的刺头儿。
可他又并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混,在京州这几个奢靡世家的公子哥圈子里,甚至各方面都能称得上是佼佼者。
他很早就见过这个阶层的一些阴暗,却从未沉迷沾染。
不知道是该说他过于清醒冷漠,还是该说他人格底色确实不错。
“……我以为他就是个很好的孩子。没有大人在身边管教,也能成长得很好。”段姒说到这,深吸口气,“但他上次跟我说,他不是。”
正如他自己所说:黑暗恶劣的那一部分不是夏仰带给他的,而是他早就有的。
那是段姒没尽到的责任。
她作为他母亲,带给他的只有童年阴影。
夏仰听着她的主观回忆,突然想到那次段宵发高烧。
()
原来他害怕被人发现发烧生病,那看来,那次也不是他这么久来第一次发烧。
难怪呓语里,都是请求妈妈不要把他锁进衣柜里。
段姒在叙述的某个瞬间,抬起眼:“你哭了啊?()”
夏仰吸吸鼻子,擦了下通红的眼眶,低下眼睫直说道:我暂时不想跟您说话。?()_[(()”
“……”
“你光是听听我以前怎么对他的,都这样怨我。更别说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的。”
段姒苦笑了一下。
她这些年来,药没断过,心理医生也没停过。可是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不了已经伤害过段宵的事实。
“他不怪您的。因为您也生病了,他知道不是您的错。”夏仰抹掉脸上的眼泪,安慰道,“段宵只是习惯把他自己想得很坏,但他并不是那种很坏的人……您和他还挺像的,刀子嘴豆腐心。”
如果不爱儿子,就不会来找她特地说这些话。
无疑是想让夏仰谅解段宵以前对她的那些混账做法,有子不教母之过的缘故。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得到过正确的教导,也没有好好接收过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