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眼底流露出复杂的神色,随后伸出手轻抚我带血的额头。
一阵刺痛传来,就听上首之人道:“好。”
我透过迷蒙的泪眼,颤着声道:“谢谢皇兄。”
谢衡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别急着说话。”
“我会命人掩住他眼耳,让他自己选,一条路通向你,选对了我给你们自由,一条路通向蛇窟,选错了,死得加倍痛苦。”
谢衡捏住我的下巴:“小芜,你选不选?”
我几乎软倒在地,不抱希望却仍在重复:“皇兄,皇兄。”
半刻钟后,裴颐出现在我眼前,他脸上有一道鞭痕,皮肉翻开,令人触目惊心。
裴颐仍是对我笑:“小芜,我选。谢谢小芜给我争取的机会。”
我失声痛哭。
裴颐被蒙上眼睛和耳朵,我也被蒙上了嘴被带到一道开着的门后。
我向另一边望去,成百上千的蛇在地底泥坛中,他们互相缠绕作一团,在逼仄的空间里游动。
我看着那画面,深深呕出一口血来。
裴颐被人用绳指引着来到了岔路口。
他站在原地停顿几秒,似乎想往左侧走去。
我吓得几乎要昏倒。
而后他忽然感应到什么似的猛然顿住脚步。
随后仿佛是不经意,做了一个右手交叠于左手之上的动作。
裴颐安抚我时,每次都是将自己的右手覆在我左手之上。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忽然转向右侧,朝我飞奔而来。
他伸出手,就在即将碰到我的手时,一只冷箭忽然从背后袭来。
箭的力道极大,从裴颐后背穿入,从左胸前凸出。
裴颐喷了一口血,踉跄着倒在我脚下。
我抬眼看去,看台之上,谢衡刚刚放下弓,远远看着我们。
我扯下裴颐眼睛上的遮挡,心痛到极致已然说不出话来。
裴颐说:“没事,没事的小芜,我本来就该……死的。”
他伸起手,我抓住他的手贴住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