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李生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是换得周生的口水。
他白皙俊俏的脸庞渐渐泛起一抹红晕,脑袋里腾地炸了开来,落在身上的手渐渐握紧成拳。
“装什么装?”
“你不就是羡慕我能与何生他们一道出去耍吗?不就想巴上他们,而自己没门路吗?教我说你不如去换身干净衣服,多洗几回澡,就你身上那酸臭味谁能受得了?”
李生咬紧了后牙槽,怒目而视。
周生怒上心头,恶毒的话语是一句接着一句往外吐:“你向着你弟弟妹妹,也不瞧瞧你弟弟妹妹看不看得上你!真以为你攒点钱,就没得埋怨了?我看你就是个傻子——嗷!”
李生双目赤红,扑上去就是一拳。
等其余学子闻声而来,李生和周生已打作一团。
食堂外的吵闹声一路传入室内,引得学子也无心享受美食,忍不住起身往门外走去,三三两两聚在门口直往先头看。
连简雨晴和灶房里的其余人都注意到了,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去看看情况,外头的吵闹声戛然而止,看热闹的学子迅速折转回位置上,脸上难掩兴奋。
吃瓜,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学子们回到位置上,吃着香喷喷的早食,还不忘继续八卦着:“外头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了?”
“周生和李生啊——”
“好家伙,他们以前不是朋友吗?”
“天知道!周生后头不日日与何生他们在一起,我瞧着都不太与李生走动了。”
学子们议论纷纷,灶房上下也是心痒痒得很,就连简雨晴听到熟悉的称呼后也忍不住好奇心。她把手上活计让给春姐儿,而后寻了候生询问情况。
“刚刚周生和李生打起来了。”
“那周生——之前代购赚了些钱后就牛起来了,日日和旁人一道出去听百戏吃酒,张狂得不成样。”
候生也不隐瞒,三言两语说了出来。
也就周生自己不知道,他乍富后那张嘴脸早惹了旁人不快。
往前推也有人说过闲话,而到现在他们见周生没了代购的生意,竟还过得这般惬意滋润,大手大脚以后,那是一个个忍不住讥讽上几句。
大多数学子都是冷眼旁观,也就李生还因着过去的情谊上前去劝说两句。
候生说罢,忍不住连连摇头:“周生倒好,不但不停而且还出言嘲讽李生,说他是羡慕嫉妒自己!”
侯生听罢,都只剩两个字:服气!
换做自己,要是能遇见李生这般愿说真话实话的友人,那定然是要好好珍惜,好好维护的,偏偏……嗐!
李生遇见的是周生这个混账东西。
候生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感慨,他与简雨晴说了李生与周生情况,心下多少有些唏嘘:“这周生,真真是个糊涂的。”
简雨晴听着,对周生越发不喜的同时也是若有所思。她沉吟片刻,问道:“府学里贫困学子很多?”
“那肯定多啊。”候生瞅了眼身边,确定无人注意自己这,才悄声与简雨晴道:“就刚刚打架的李生,他家阿娘常年卧病在床,家里活计都靠阿爹做活赚的,听说束脩费还是邻里凑了借给他们家的。”
“还有王生,听说他阿爹阿娘早逝,是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读书的钱也是村里人凑起来的。”
“对了对了,还有周生。”
“别看他现在穿得光鲜亮丽的,他之前穷得厉害,那衣服都破了好些个洞都是补了再补。不过他好像不是家里穷?而是阿爹取了后娘,有了弟妹不乐意给他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