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了别,拉开门的时候,她声音再次传来。
“你会后悔吗?”
我拉住门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那声“不会”,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不过,不重要了。
18
我早已经破碎。
常年的情绪拉扯,我变成了一个情绪很不稳定的人。
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凋零腐烂。
我依旧喜欢疼痛带来的片刻欢愉。
那些痛苦才能一次次提醒我,我还活着。
心理治疗有用,但是治不好我。
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以将我救赎。
连我自己都不可以。
面对众人,我需要极力的克制自己,加上大把的药物。
才能让我勉强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我的药量早就超过了正常的药量。
很多药物也在我体内悄悄失效。
我想,大概就是在这个反复的过程中,我突然有一些释怀。
我想要成全许景明。
从小到大,他保护了我那么多次。
我啃任何有骨头的菜都很容易把腮帮子咬破,然后哇哇大哭,他都是将骨头细细去除,将肉放在我碗里。
高中的时候,隔壁的男生除了送情书给我,还会偶尔拦住我做一些下流的动作,我胆怯又懦弱,谁也不敢说,是他冲到人前帮我出气。
家里困难的时候,也是他将读书的机会给我,其实他的成绩明明比我好。
在BJ的时候,我在课堂上吸取知识,他租住在一个小单间里,每天打三份工,连一份外卖都舍不得吃,甚至连暖气都没有,就为了支付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
我们彼此存在在对方的生命中是无数个日夜累计起来的二十五年。
人的一生中,能有多少个二十五年呢。
而现在,他选择了没有我的未来。
我无话可说。
失去了记忆,对一个人没有爱意了。
怎么会是一件需要抱歉的事情呢。
19
许景明的婚礼我没有去。
我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一笔转账,送上了我的祝福。
我辞了工作,买了一张去赫尔辛基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