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在水面上,晶亮的水面连着天,起始还浓淡分明,越远处,水和夕阳便朦胧在一起,只透出一道水天相交的暖色痕迹。河边的树叶早已变红,还有一些树叶掉落下来,掉落的样子犹如一只只蝴蝶翩翩起舞。
“美丽的小姐,你的身姿好像睡莲一般优雅多态,芬芳袭人。我就是为了和你一起殉情才活到现在的,请和我一起殉情吧。”
穿着棕色风衣的男人很自然地对我说出邀请殉情的话语。
我打着蕾丝花边装扮的洋伞,戴着白色的欧式大檐帽,阴影遮住了我的脸。看着刚从河里出来趴在我面前的男人,我皱着眉说道:“你这个小骗子,说好不再自杀的呢。”
听到我的声音,面前的男人顿时停滞住了,缓缓抬头看清了我的脸。
“。。。富江?”
我却没有管地上的男人,径直离开了。
津岛修治,也就是太宰治,实在是我遇到的,最奇怪,最胆小的男人了。即使浪费了许多时间,他却永远无法交出他的心。
除去迪奥这个神经病,他也是第一次让我富江感到无可奈何的人。
。
看到面前离去的富江,太宰治的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般,不敢去追。
十多年前。
第一次遇到富江,是他放学后,坐在长椅上,平静地看着路边快要衰败的花朵。
花,经历过最美丽的时期然后凋谢死去,热烈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而他却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必须活下去。只有想活下去的人,活着有价值的人,活下去才对。
不知道何时,后面来了一个少女,她的声音甜腻如同花蜜:“你在看什么,一动不动?”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美丽苍白,缀着墨黑泪痣的面容,仿佛陷入绝境的天鹅。比起面前的花,少女更有一种漂亮到糜烂的美。
但少女的眼神,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与家族里小心翼翼故作温顺的女人不同,面前的少女的眼神仿佛在说,她觉得的自己的一切行为都非常自然合理,世界都应该以她为中心,有一股自大自信感。
他回答道:“我在看花。”
“花?”少女的眼神随意地打量了一下面前已经快过了花期的花朵:“都已经快枯萎了,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你长得很好看。”少女的语气很平静地说出来夸赞他的话,然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到家中和学校的教导,不能向陌生人随便告知自己的名字。他临时编出了“太宰治”这样的名字。
太宰,谐音是“堕罪”。
听到他的名字,面前的少女却表现得很奇怪:“太宰治?真的吗?”
以为自己撒谎被看出的太宰治愣住了,但紧接着又听到少女问:“你未来打算做什么?你是不是很喜欢写作?”
未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少女要问他是否喜欢写作的事情,但他仍然像往常一样吐出讨好人的话:“未来,我想找个像姐姐一样漂亮的妻子。”
“说谎。你根本没有想过未来你的人生会怎样吧。你是不是刚才还在捉摸着怎么去死呢?”
面前的少女再一次看穿了他,咯咯地笑了起来:“如果你这样的家伙最后能够感到幸福,不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吗?”
听到这番话,一时间太宰治的世界好像被地狱的烈火包围。他始料不及,面前的少女居然看穿了他对人类求爱的最后的伪装。富江的话如同诅咒,更是他的心里泛起无尽的恐惧与不安。
“记住,我叫富江,川上富江。”
川上富江这个名字,连带着她的倩影和她带来的诅咒一般的话语,深深地刻印在太宰治年幼的脑海里。
第二次遇到富江,也是在夕阳之下。是太宰治和父亲一起坐在汽车上,他的父亲刚在礼堂发表完演讲后,年幼的他坐在汽车的后座,听着父亲与副驾的人虚与委蛇。
明明他提前出来,听到副驾上的男人对周围的人讲他父亲的演讲喷了个狗血淋头。
副驾的男人看向窗外,突然惊叹道:“啊,那是个怎样的美人啊!”
远处的少女站在夕阳之下转过身来,她的脸庞柔嫩得如初生的花瓣那样,眉眼间的笑意浅浅。
少女黑色的发丝在眉间轻荡,眼角一颗神赐般的黑色的泪痣缓缓浮现。她随风翻飞的黑色柔发在夕阳下泛着微微的暖意,仿佛镶嵌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他的父亲也停下车来,看着远处的女人久久不能回神。-->>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