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惨败后,我受了很大的打击。这男人看出我不甘心,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没用的,你打不过我的,不管跟我打多少次,结局都一样。’我听了这话很不服气,说明天再打一盘试试。他又说了上次那句话:‘明天不是打牌的时候’。我问他,哪天是打牌的时候呢?他想了想说:‘这个月都不行了。’说完就离开了公园。
“这人走了之后,我颓丧地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思考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抱膀子’看我们打牌的一个大爷坐过来,对我说:‘小伙子,我劝你呀,永远都别跟刚才那个人打牌了。’
“我问为什么,这大爷说:‘你不可能赢他的,我每天都来这公园来打牌,一两年里,从来没见过能赢他的人。’我听了很吃惊,说:‘这怎么可能呢?’大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如果今天的天气是下大雨,你能改成出太阳吗?如果能的话,你就能赢他。’
“我当时有点懵,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猜到这大爷一定知道什么内情,便虚心向他请教。大爷说:‘麻将这东西玄得很,有些聪明绝顶的人,通过某种算法,能够提前得知自己的运势。就像天气预报一样,可以知道明天是晴天、阴天还是下雨。你没发现这个人从来不会连着几天来打麻将吗?原因就是,他只会挑自己运势最顶峰的时候来打麻将,也许还会用某些特殊的方式来增强自己的运势。所以你永远也别想赢他。’”
听了这席话,李浩文惊呆了:“运势这东西,能够通过某种方式计算出来?那还用得着打麻将吗?运气最好那天,直接去买彩票不就行了?”
“不,仅限‘麻将赌运’而已。其他事情上,就不一定了。”
“但是,有这种本事的人,干嘛在公园里打小麻将呢?应该去拉斯维加斯、澳门这些地方豪赌呀!”
“或者新加坡。”武向南说,“赌博业是新加坡经济的重要来源之一。”
李浩文眼珠一转:“那个费总,就是新加坡华裔……难道,他就是通过这个发家致富的?”突然,他想到一个更惊人的可能性,“喂,当初那个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不会就是这个费总吧?他当时在公园里跟你们打麻将,只是小试牛刀。之后,他跑去新加坡豪赌,成了大富豪!”
“不会吧……那人的样子我依稀还有些印象,跟这个费总长得并不像。”他顿了一下。“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能计算和掌握牌运的人,世界上不会只有一个。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费总是这样的人,那我就输定了。因为他跟我定的规则是——由他来选择打牌的日期和时间,而且只打两个小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个小时,一定是他运势最顶峰的时候。而牌场上如果有一个运势极强的人,不管是不是‘血战到底’,另外三家也必输无疑——因为我们的运气,都被他吸走了。这样的事情,我是经历过的。”
“那怎么办?”李浩文担忧地说,“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输定了?没有办法可以破解吗?”
武向南摇着头说:“我想不出来破解之法。牌运好到极致的人,是用任何方法都挡不住他胡牌的。我打这么多年麻将,太清楚这一点了。”
“既然如此,不如取消这个赌约吧。现在反悔,应该还来得及。”
“可是,这毕竟是我的猜测。万一不是如此呢?不试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千术、战术这些,都派不上用场吗?”
“这些小伎俩没用的。况且费总看了我昨天打麻将的视频,这些招数,我可不敢在他面前使用。”
“如果‘抬轿子’呢?”李浩文问。
“抬轿子?我跟谁抬?”
“我呀。”
“你?”
“对,我虽然不是什么麻将高手,但‘抬娇子’还是会的。反正我不求赢,只要配合着让你胡牌就行了。比如你要做清筒子,我就狂打筒子给你。”
“但我跟费总约好,另外两个牌友,到时候在公园里随机找呀。”
“这个没问题。他不是提前一个小时打电话给你吗?你也可以马上打给我呀,我立马到公园里去等着,假装成凑角儿的人。然后加入进来跟你们一起打,不就行了吗?”
武向南略略点头:“假如我猜得没错,费总依靠的是自身的运势,那他对牌友的选择,就不会特别在意。这样,你到时候主动过来凑角儿,让费总来选择你,而不是我选择你。这样一来,就算被他们识破,我至少可以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李浩文说:“我觉得可以。他们本来就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那好,过会儿我们约定一下暗号。”武向南说,“希望有用吧。这是唯一能跟他对抗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