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平和。
这是他到了这座山上的第一感受,没有太多咒灵的气息,没有受到现代开发的田园风光无比祥和,风景朴拙而自然,他有些急躁的心情,无意识跟着平静了下来。
最后终于在山上看见了一抹令人熟悉而心安的身影。
“杰。”
黑发少年缓缓回过头。
仍然是那张脸,干干净净的衣服,干干净净的气息,脸上还带有些许困惑和意外的表情,似乎是不清楚为什么本不应该带这里的好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会来这里?”夏油杰意外之余又有点高兴。“你现在不是应该和奏君待在一起吗?”
为此还赖掉了很多细碎的工作,虽然最后也还是生着气骂骂咧咧地做掉了。
“你——”
白发少年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那双苍空之蓝的眼瞳一眼不眨地注视着他。
“我?”夏油杰摊开手,顺着他的视线,有些疑惑地把自己身上打量了一遍,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哪里不对吗?”
“没什么。”五条悟说,“跟我说说你这回的任务吧。”
夏油杰见他不愿意说,也贴心地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地方,居住在这里的村民经常会发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现象,有时还会受到突发的意外伤害。”
一开始是在山上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用力一推,后来是下河游泳的时候,想要从水里出来时,双脚仿佛被水草死死缠住,无论如何挣脱不了,差点淹死在河中,可是出来之后再看,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脚上却留下了被扯的痕迹。
“他们以为是同村里的咒术师的后裔动的手,但其实不是,”他表情很平淡地叙述,“那就是两个普通的小咒术师而已,虽然和村里的人有些矛盾,不过都是些明面上的小打小闹,也无伤大雅,我准备把她们两个带走——这样以后高专又能多两个学生了。”
他说完之后等着朋友的反馈,却半天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转头看见五条悟显得有些过度沉默的表情。
好半天才听见对方开口。
“……就这样?”
他也跟着沉默迟疑了。
“……不然呢?”
“不生气吗?”五条悟一字一句地问他,“作为咒术师的同伴被保护的人所伤害,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给这些家伙一些教训吗?”
“你在说什么可怕的东西啊,悟……”夏油杰听完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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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没有表现的多高兴,反而露出有些被惊吓到的表情,然后无语地叹了口气,“要说完全没有生气,那当然是假话,可是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作为咒术师,难道这种情况还见少了吗?还要和他们计较吗?”
“他们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当然会因为遇到超出常理现象的情况而感到恐惧,做出的事难免过分了一点,但是好在最终也没有造成特别难以挽回的伤害,最多告诉他们这种行为是错误的,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过这个村子里唯一的电话还在村长那里,很难说这么做有没有用,那就只能这样了。”
夏油杰平平淡淡地说:“如果咒术师仅凭心意,就对普通人动手,那对普通人来说,和‘天灾’也没什么区别吧?那样,咒术师和咒灵,又有什么区别呢?”
地上的水洼倒映出了他漂亮福相的脸庞。
倒映出的影像是世界外的化身。
现实世界中的夏油杰安静地看着镜内世界里的画面。
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就像是在照镜子,却反映出截然不同的灵魂和内心。
“那不是我。”
“那不是你。”羂索说,“但那其实也是你——不过是五条悟想象中的你,或者说,他的理想国中,如理想一般存在的夏油杰。”
江奏深知没事最好少让反派瞎叨叨的作战道理,盯着他的舌头思考了一秒,果断出手。
不会说话的话没关系,没有舌头就可以永远不用说话了。
羂索一直都分了一份注意关注这边,就是为了防止出现突发意外,他的准备果然没错,那个女人真的对他毫不手下留情。
五条悟喜欢的女人果然和他本人一样……令人厌恶至极!
险险避开迎面而来的一招,她的嘴角已经被深深划了一刀,血液不断从伤口中蔓延下渗,远看就像小丑的大笑。
“想要封住我的口吗?”羂索忽略那对他灵魂而言,不值一提的伤痛,“这么做毫无意义,我死了,他就会永远地停留在幻境里,哪怕死后灵魂也会被困在那里面,永生永世不得出头,按照盛世大唐流传下来的说法……”她微笑起来,“或许这叫做永世不得超生。”